但她也不愿看到馮家這幫人逍遙自在。
若不是馮家那群卑鄙小人,將他們王家的人當作棋子、當作槍使,他們又怎會如此愚蠢,傻乎乎地跑來為王威、王長龍、馮昭儀那幾個早已該死之人復仇?她的父親王長空又怎會慘死在這場無妄之災中,落得個命喪黃泉的悲慘下場?
所以,她對馮家的仇恨,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與對方寒的仇恨相比,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待方寒將馮家在雁鳴城的藏身之處告知王慕雪之后,這女人二話不說,徑直走到已經昏迷不醒的王嘉爾身旁,將其背起,去莊園的馬廄找了一匹駿馬,翻身上馬,騎馬朝著雁鳴城的方向疾馳而去,只留下一路飛揚的塵土。
“方寒,求求你……求求你高抬貴手,放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只要你不殺我,我所有的積蓄,全都給你……我那儲物扳指里面……可是藏有許多價值連城的好東西,只要你饒我一命,它們就都是你的了……”
而此時,被釘在大樹干上的神醫谷大長老云之瀾,不斷向方寒哀求。
他氣息奄奄,卻并未死去,但說話已經氣若游絲了。
他的一身修為已被方寒徹底廢去,如今的他,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罷了。
但他覺得只要能活下去,哪怕茍延殘喘,也比死了強。
然而,被這樣活生生地釘死在這大樹干上,那滋味實在是太過痛苦,簡直生不如死。
他才僅僅熬了一盞茶的功夫,便感覺自己的身體和精神都已經到達了極限,再也承受不住這非人的折磨。
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如同一年那般漫長,那鉆心的疼痛,如同千萬只螞蟻在他身上啃噬,讓他痛不欲生。
可偏偏他此刻被釘得死死的,身體幾乎無法動彈分毫,想要自行了斷都做不到。
按照常理,以他如今這副殘軀,幾個時辰都不會死去,甚至一兩天都可能還吊著一口氣。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他實在是不想再忍受下去了,每一刻都讓他覺得無比煎熬。
“我放過你?哼,當初我被你煉制成藥人的時候,那可是整整熬了一個多月啊!那一個月里,我每日每夜都承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身體仿佛被無數把利刃切割,靈魂也仿佛被放在火上炙烤。而且,我還因此癡傻了幾年,這幾年間,我渾渾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受盡了世人的白眼和欺辱。你不過才熬了這么一會兒,就熬不住了?”
方寒冷冷地笑著,那笑聲中充滿了嘲諷與不屑。
他目光掃過云之瀾手指上的儲物扳指以及他身旁的短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不過,你這儲物扳指和短刀倒確實是好東西,我就收下了。”
話音剛落,方寒神念微微一動,剎那間,一股無形的力量從他身上散發而出。
只見先前云之瀾的大弟子郭蕭那把斷刀的一截,竟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操控著一般,一下飛了起來,在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弧線。
“撲哧!”
一聲悶響,這斷刀如同閃電一般,瞬間洞穿了云之瀾另外一側肩膀,鮮血如注般噴涌而出,染紅了他的衣衫。
而先前那把短刀,則仿佛受到了某種召喚,從云之瀾的身體里“嗖”地一聲飛射了出來,在空中發出一聲清脆的刀鳴、
短刀在空中微微一震,刀身上的血污紛紛震落,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冰冷而寒冽的光芒。
如此一來,云之瀾便相當于換了一把刀,依舊被牢牢地釘死在大樹上,無法動彈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