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要她來拆散陸明風與太子的姻緣,日后定會招來她的報復,只要留在相府,那她的命運就不會發生改變。
陸明風不能嫁給太子,她也不能留在相府。陶芙深吸了一口氣,挺直腰背,平靜地看著前方的路。
左拐經過一道長廊,穿過一處園子,到了月姨娘的院子。
院子里寂悄悄的,只聽見自己的腳步聲,門外的丫鬟熟識,把她請進屋,隨后掀開珠簾去內室通傳。
陶芙拿起桌上繡到一半的松鶴圖靜靜欣賞,針腳細密,色彩淡雅,不覺嘴邊帶了一點笑意。
身后珠簾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陶芙轉過身去。
“芙兒,好久不見。”
月姨娘臉色略顯蒼白,聲音卻是很高興,上前握住陶芙的手,上下打量她,
“還是這么瘦,不過精神倒好了許多。”
許久未見,兩人感覺竟不曾生疏,陶芙屈身行禮,也笑起來,
“月姨娘還說我呢,你看你嘴唇泛白,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月姨娘拉著她坐下,嘆了一口氣。
丫鬟斟了一杯茶,便聽她語氣失落道,
“丞相說旸兒不能再在相府里受教,把他送去了書院,半個月才回來一次。他不在,這院子里可不就冷冷清清的,我也沒什么胃口了。”
即便生下了兒子,月姨娘也被困在四方墻內,這便是陸夫人說的圓滿,陶芙心里更添一層堵,但還是盡力安慰月姨娘,
“旸兒孝順,去了書院,也會日日牽掛你的,你若是身子不好,豈不是更讓他放心不下,不能安于學業?”
雖陸伯旸的天賦與他二哥相去甚遠,但月姨娘也寄希望于他考取功名,不至于落后二哥太多,這么一聽,才打起了精神道,
“你提醒的是,我不該拖旸兒的后腿。”
陶芙想著還有其他事要辦,三言兩語將自己的近況告訴了她,并打開包袱,拿出兩瓶香油和一個紫檀嵌百寶首飾盒,
“先前多虧你的幫助,我才有了今日,雖然賺得不多,但好歹也有了點盼頭。”
月姨娘并沒有與她客套,神色欣慰,
“你有空回來多與我說說話,要是有什么我能幫得上的,盡管說。”
離開了月姨娘的院子,她加快腳步往后院走去。
浣洗院,四五個仆婦正在埋頭擦洗衣物,院中竹竿上掛滿了各式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