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沛然,清光灼灼。
天玄宗的人,終于來了。
夏景行早已讓赤甲收起了全身的氣息,若是被這些發現赤甲的血脈,必定會心生貪念,對他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礦坑入口早已不成模樣。
巨木傾折,山石崩塌,如同被巨獸啃咬過的傷口,裸露出內里銹紅滲血的巖層。
三位天玄宗弟子御劍凌空,素白道袍纖塵不染,為首青年修士目光冷峭如雪后寒潭,指尖懸著一面玉質古鑒,流光溢轉,正是內門特使,紫府修士云澈真人。
不遠處一王家修士披墨蟒鱗甲疾步搶出洞口,神色熱切得近乎諂媚:“云澈師叔親臨,我王家上下……”
“本座時間不多!”云澈連眼風都未掃過他,玄天鑒清光陡然大盛,鏡面射出凝實如尺的光束,緩慢掃過深不見底的幽暗礦洞。
那光所及之處,彌漫的瘴氣如同被無形巨手撥開,洞壁間密布的暗紅血管狀紋路,地面,礦洞表面的殘肢斷臂纖毫畢現。
光柱停頓在巖壁一角,一個佝僂扭曲的身影被映照清晰——是尚未尸變的礦奴。
他半張臉爬滿青灰細鱗,露出的皮肉蠟黃干枯,如被抽取了血肉精華。
此刻正無知無覺地掘挖著巖壁深處幾縷黯淡的精鐵塊。
“這是?”云澈指尖玉鑒光芒微凝。
王家修士臉上血色褪得干干凈凈,指尖深深掐進掌心。
“尸毒侵染…未能拔除干凈!師叔明鑒,我王家上下為此已竭盡全力清剿!”
云澈眼底的審視如無形之針,王家修士感覺自己正被寸寸洞穿。
玄天鑒緩緩移開,冷冽的聲音終于響起:“五日為限,若黑煞本源不清,此礦封洞以地火焚之。”
他目光陡然轉向不遠處隱于樹影中的夏景行。
夏景行自知藏不過紫府真人,遂連忙出手說道:“清泉夏氏,責無旁貸。”
云澈真人聞言淡漠點頭,當即消失在原地,朝著遠去遁身而去。
夏景行收回目光,不在理會遠處的王家等修士,化作一道青影沒入清剿當中。
……
黃昏時分,花圩泊的薄暮染著朦朧水汽。
三畝新墾靈田中,赤甲撕開最后一頭鐵骨山魈的喉管,猩熱獸血噴涌著注入中央那三丈方圓的血土。
血嬰果樹苗貪婪地舒展枝椏,纖嫩葉片迅速褪去青澀,在血色滋養下泛出奇異暗金光澤。
“它好像…沒那么兇了?”
夏景行摩挲著新生的葉片,掌心靈力流轉探查。
指尖剛觸及,冰寒刺骨的死怨戾氣竟倏然柔順了幾分,滲出一絲幾不可察的溫順。
“并非轉性,更像是……認清了主客。”他低聲道,心頭那點微妙的牽連感無法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