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寧挑眉。
“周叔說找到幾箱你母親的舊物,在閣樓積灰呢。”盧定燁笑了笑,“說不定里面藏著東南亞老客戶的聯系方式,算是給我們的‘開天眼’禮物。”
這話把季常寧逗笑了。
她起身時,盧定燁自然地接過她手里的文件袋,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背,兩人都像被溫水燙了下,默契地移開目光。
走廊里的風帶著梔子花香飄進來,是季家老宅種的品種,盧定燁忽然說:“你母親一定很溫柔。”
季常寧腳步頓了頓。原主記憶里,母親總愛在庭院里摘梔子花,別在她發間說“女孩子要像花一樣,好看,也要有根”。當時的小季常寧,只是輕輕嗯了聲。
現在的季常寧,聲音輕得也像是嘆息:“她是很厲害的人。”
“你也是。”盧定燁的聲音跟上來,落在她身后半步的距離,“比你想的更厲害。”
盧定燁跟著季常寧走進了電梯間。
電梯下行時,季常寧的手機震了震。是大周發來的消息,附帶著幾張照片——季鐘鳴摟著個年輕女孩從出租屋出來,女孩穿著洗得發白的連衣裙,手里攥著個帆布包,眉眼間帶著怯生生的討好。
“這女孩叫余可欣,大二學生,自述父親重病住院,急需錢。”
大周的消息緊跟著進來,“季鐘鳴上個月開始給她轉賬,每次五千到一萬不等,現在已經住到一起了。”
照片里的出租屋在老城區,墻皮剝落的樓道里,季鐘鳴正替女孩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發,動作竟帶著幾分罕見的耐心。
季常寧指尖收緊,想起小時候撞見父親給江蘭塞錢時,也是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他挪用的公款,除了填賭債,剩下的都花在這女孩身上了。”
大周又發了張截圖,是季鐘鳴的銀行流水,“昨天剛取了三萬,給女孩買了條金項鏈。”
季常寧盯著照片里女孩脖頸間的金鏈子,忽然想起母親的樟木箱里,也有條類似的老款金鏈。
那是外公送給母親的嫁妝,后來不知被江蘭扔到了哪里?
她閉了閉眼,回復:“盯緊點,別讓他跑了。”
電梯門開時,盧定燁注意到她臉色沉了沉,輕聲問:“出事了?”
“季鐘鳴的新‘愛好’。”季常寧把手機揣回包里,語氣冷了些,“挪用公款養女孩子,倒會挑時候。”
盧定燁眉峰蹙了蹙。
他知道,大周查到季鐘鳴最近頻繁出入老城區,但沒料到是這種事。
“需要我讓法務部準備補充證據嗎?”他問,
“挪用公款,目前的出軌要是涉及嫖娼和未成年人的話,那足夠讓他牢底坐穿了。”
“先不急。”
到了一樓,季常寧走出電梯,晚風吹起她的長發,“我倒想看看,季鐘鳴究竟能有多蠢。”
此時正在年輕女孩兒溫柔鄉里的季鐘鳴,并沒有察覺到,有人正在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