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遇棠捂著腹部,眼神更冷,直言道:“讓開。”
若被攔在此處太久,她定然無法掩飾身體的異樣,到時眾人圍觀,出丑的只會是她。
李思思察覺她面色略有蒼白,心中卻未氣消,一動不動。
“拂冬,”崔遇棠冷聲道,“我們走。”
她說著就要繞開李思思。
正在此時,身后傳來數道腳步聲。
她一眼看見走在人群之間的崔闌。
崔闌已不見方才失落神情,看向她的眼神滿是挑釁。
她還是掉以輕心了。崔遇棠心想。
早在赴宴前,她便已一一查驗這木藤鐲此前被什么所浸泡,并未查出任何異樣。直至在馬車上嗅到屬于崔闌腕間鐲子上的酒香時,她只以為此物的作用是讓她神思混亂,從而影響她在閨閣比試上出丑。
卻不曾想,這并非這枚鐲子真正的用處。
此時崔闌靠近,崔遇棠這才淺淺聞到覆蓋在那層酒香之下的憐草味道。
若是此時被人撞見她身下有血,只怕不止是來了月信卻毫無準備而鬧出笑話這么簡單了。
憐草與她腕間木藤鐲上的草藥相結合,可造成她滑胎的假脈象。
只怕,這才是田氏設局的真正目的。
要怪就怪她自己,還是不夠謹慎,竟將這枚鐲子留到了現在。
深吸一口氣,崔遇棠不再停留,推開阻攔的李思思,快步離開。
崔闌行至她方才站著的地方,看著地上極其細微的血跡,若有所思。
她眼神一閃,面上浮起擔憂,“姐姐為何走得這么快?該不會是身體出了什么岔子吧?”
話音落,崔闌便提起裙邊追了上去,“不行,我不能看著姐姐出事!”
身后貴女們一怔,面面相覷后也跟隨了上去。
唯有李思思呆愣在原地。
行至國公府花園,崔遇棠吩咐道:“拂冬,你與我兵分兩路,你去引開那些人,再帶上棉布來客房找我。”
拂冬十分緊張,聞言應是,轉身去攔人。
崔遇棠腳步不停,繼續向前走。
目前的問題是,她不知國公府客房所在何處,必須找人來問一問。
恰在此時,一位身形高大的小廝將要走過。
少女急忙上前攔住他,“我是前來赴宴的賓客之一,現下身體不適,還請你帶我前往客房休息。”
此人身量頗高,崔遇棠微微仰頭。
卻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一雙如鷹一般犀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