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氏正在為謝棟按摩肩側,二人柔聲說著話。
“我近日看你特別寶貝的那枚繡帕,怎的又換了張新的?”謝棟問道。
南宮氏抿唇淡笑,“許夫人又贈了我一張?!?/p>
謝棟向來喜歡參與妻子的生活,發掘她的愛好,便問道:“是什么樣式的?拿來我瞧瞧?!?/p>
聞言,南宮氏將那枚繡著花鳥圖的繡帕呈上。
謝棟只看了一眼,便道:“這繡工繁復,繡制這枚帕子的人,定是萬里挑一的巧手?!?/p>
“是呀,”南宮氏笑道,“正是那嘉寧郡主所繡的。”
“嘉寧郡主……?”謝棟陷入思索,“說起嘉寧郡主,那日郡主身在國公府,犯了重病一事,我倒是知曉。
“卻也覺得古怪?!?/p>
從前他們對這崔家長女并不關心,更是毫無接觸,卻在聽聞這名少女曾數日大量失血時,難免心驚,更生疑慮。
南宮氏面容變得嚴肅幾分,“這事,許夫人與我說起過。崔家人只說是嘉寧郡主在嶺南時被山中野獸傷了身子,才會落下身體虧空的病根。
“但國公府的大夫卻說,嘉寧郡主這病,似乎比在嶺南時還要早一些?!?/p>
謝棟眸光閃了閃,“若我沒記錯,那長樂郡主身懷奇血,這才治好了如凈的病癥。”
南宮氏點點頭,二人對視一眼,眼中皆有懷疑。
可為何診出失血虧空之癥的人,是崔家長女而非次女?
且那崔闌似乎身體康健,連一絲異樣都無。
他們謝家曾因此給崔家送去不少謝禮。
雖有懷疑,但無證據,二老也就不提此事。
謝棟問起另一件事:“峙衡近來如何?”
“峙衡像你,依舊恪盡職守,最近汴京四周災民泛濫,他早已去負責城中防備了?!?/p>
謝棟滿意地點點頭,笑道:“這小子,讓他從邊疆回來,是想讓他轉成文官,他倒好,主動攬職去做?!?/p>
邊疆戰場難免見血,謝均身為謝家獨孫,謝家自不能讓唯一的血脈隕落在戰場上,這才想辦法將他召了回來。
南宮氏亦笑,似是想起什么,開口道:“時銘前些日子,給家中回了信?!?/p>
提起“時銘”二字,謝棟溫和的面色瞬間消失,轉而變成一副冷硬模樣。
他冷聲道:“休要再提那逆子!”
微微蹙眉,南宮氏笑意苦澀,“培之,時銘是你我的兒,他已離家這般之久,如今生了歸家之心,難不成,謝家還要將他拒之門外嗎?”
謝棟推開南宮氏放在他肩側的手,不容拒絕地道:“他既然歸隱山塵,逃避俗世,還如何算得上是我謝家之人?
“不讓他進謝家的門,又有何錯?!”
面色看起來已然動了怒。
南宮氏知他對謝恒懷怨已久,便不再多言,默默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