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又一聲的嘆息聲響起。
廳內(nèi)無論站著的下人還是跪地的,皆低垂著腦袋,不敢觸怒他半分。
這沉悶的氣氛中,他終究還是爆發(fā)了。
啪!!
精致的青瓷茶盞被摔在地上,其中一片茶盞碎片險險擦過管事的額角,一條細長的血線登時露出。
管事急忙跪下,連聲道歉,“伯爺,都是老奴的錯!都是老奴不好!是老奴看管不力,才會讓這些蠢貨沒看好院子,還報了假消息,都是老奴的錯!”
他一邊說著,一邊咬著牙自扇耳光。一時間廳內(nèi)噼啪聲作響。
“你的確是有錯!”崔漢站起來指著他,怒目圓瞪,“你可知那是誰?是佑恩伯世子,是我崔家唯一的血脈!
“平日便叫你好好關(guān)照他,如今人不見了,你在這里跪著認錯,有什么用?!
“還有這些欺上罔下的賤奴!通通發(fā)賣了去!”
怒聲響徹整個廳堂,隨即便是下人們哀嚎求饒的哭聲。
“不要啊,伯爺,伯爺……”
哀叫聲在耳邊連連響起,強壯的家丁將人一一拖了出去,耳邊頓時清凈不少。崔遇棠靜靜看著這亂幕,等待著田氏的下一步動作。
“伯爺……”田氏雙眼通紅,將手放在崔漢肩上,安撫道,“莫要動怒,仔細傷著身子。”
崔漢卻一把將她的手揮開,“傷著身子又何妨?我這崔家唯一的血脈就要斷在這了,你讓我怎么不動怒?!”
“這,這……”田氏囁嚅道,“您還有我,還有闌闌,還有棠姐兒……”
聞言,崔漢抬起頭來,細細審視了兩個女兒一番,輕輕呵了一聲。
或嘲諷,或悲哀。
“不過是兩個女兒家,能做些什么?
“能挑得起我這佑恩伯府的大梁嗎?”
田氏貼在他耳邊,低聲道,“您忘了,闌闌的未婚夫婿是謝將軍。待闌闌嫁過去后,謝將軍必不會對伯府不管不顧的。”
她言下之意,是讓謝家?guī)鸵r崔家,甚至說是最壞的情況下,如果崔錦舟真的找不回來了,那由謝均來代理管理崔家,也未嘗不可。
崔漢眸中怒色一頓,劃過一抹思慮,“可闌闌畢竟是妾……”
“妾又如何?”田氏道,“只要闌闌日后有孕,那可是謝家的子嗣,母憑子貴,定能登上正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