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比孫二要壯實不少,扛起一百斤的廢鐵毫不費力。
就這樣,兄弟二人各扛著一個麻袋,前后看了看,貓著腰快速往他們住的防空洞方向跑去。
此時已經是后半夜,空蕩蕩的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劉春生和孫二快速竄出城區,沿著熟悉的路線疾走。
跑是跑不動了,能走已經不錯了。
他們靠著意志力在支撐,只要扛回防空洞,一百塊錢基本就算到手了。
只是體力實在太差,兩人肚子咕咕叫著,前一天晚上吃的半碗稀粥早就消化沒了。
“大哥,不行了,歇會兒吧,實在走不動了!”
孫二的嗓子都快冒煙了,步伐也越來越沉重,低血糖讓他眼前一黑又一黑。
劉春生前后左右看了看,這里已經是荒無人煙的地帶,于是把麻袋往地上一墩,喘著粗氣說道:
“歇會兒,我也挺不住了!”
孫二聞言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從旁邊的雪地上撈了兩把,把雪送到嘴邊輕輕舔了幾口。
冰涼的雪水似乎澆滅了腔子里的火,那股灼燒感減輕了許多,孫二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
兩人歇了一會,再次背起麻袋往家走。
回到防空洞,他們已經徹底累癱在地上。
把廢鐵堆在防空洞的最里面,用干草樹枝蓋好。
劉春生從旁邊角落里挖出來他們之前從老孫頭的鋪子里搶到的掛面。
今天是兄弟三個同時不在家,所以把東西藏了起來。
兩人煮了點兒掛面,就放了點大粒鹽,但是依然吃得如同餓狼。
他們實在是太餓了!
這如同野人一樣的生活,似乎終于可以結束了。
孫二幾口就把掛面吞進肚子,又盛了一碗熱面湯,咕咚咕咚地喝完,總算是回過氣來。
“呼!”
他長出了一口氣,對劉春生說道:
“大哥,咱有錢了是不是可以換個地方住了?”
劉春生也在喝著面湯,拿著碗的手已經有點哆嗦了,他趕緊用另一只手護住。
這是他們為數不多的家當,一個能做飯的破鍋,和三個能吃飯的破碗。
連筷子都是外面撅的樹枝。
“老二,咱們不能著急走,這地方敞亮,周圍還沒啥人,正適合干咱這買賣啊!”
劉春生沉吟著說道。
他在考慮把防空洞的門修修,弄個鐵鏈子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