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愣住。
謝景墨的眼神卻比剛剛還要鎮定,真誠,“我認真的,我覺得,你在這個位置上坐的很好,你為什么不繼續坐這個位置呢?你心里有蒼生,你應該在這個位置上,你夠資格。”
云昭做太后做太久了。
朝中有人不滿。
民眾也有人覺得不好。
如今謝景墨忽然鄭重給了肯定,她忽然就覺得,自己這幾年做的一切,都好像得到了回應跟肯定。
“可我是女子,我……不能……”
“你是女子,可誰說女子不能?你心里有蒼生,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你放心把蒼生交給別人嗎?你不是好不容易才坐到這個位置上來的么?云昭,你可以的!”
云昭卻長久的怔愣住了。
之前,她想過在這個位置上,長久的坐下去。
可如今——
卻好像沒有那么想了。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是從謝景墨摸黑給高副將的妻子找回斷指開始?
是從謝景墨被吊午門,眾人自發的在底下哀悼開始?
還是從謝景墨坐在堂前,替她耐心的看完那些周折開始呢?
謝景墨籌謀或許不在她之上,可這些年邊塞的統領才能不是假的,他有能力,有身份,能夠在最少的損傷之前,讓這場變故的傷亡達到最小。
所以——
為什么不呢?
云昭看著謝景墨,很認真,很認真的說:“如果我希望你成為新的皇帝呢?”
謝景墨安靜下來。
他的手在衣擺上緩緩的滯了許久。
他看著云昭黑亮的眼睛,很想很想自私的拒絕,可卻還是沒有開口。
他垂下眼,好久后,才緩緩的說:“你知道的,我從來沒辦法拒絕你。”
云昭笑起來。
“嗯,那你準備準備。”
謝景墨看著云昭嘴角的笑,心里卻沒有半分欣喜。
欣喜的是高副將,“你……要做皇帝了?!”
謝景墨靠在長廊里,懶懶的蕩著腿,“應該是吧,云昭的籌謀一直是很穩的,我才剛剛說好,她就去聯系之前邊塞的將領了,從外圍的部署,到內宮的安排,再到舊部的聯絡,甚至前朝太師隱匿給我暗線都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