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纓一只手搭在長劍上,另外一只手則是輕輕地推開了堂屋的大門,就在他推開門的瞬間,屋子里突然響起了熟悉的洞簫聲,這聲音低沉猶如嗚咽一般,聽上去就讓人沉醉其中,暈暈沉沉地像是要睡著一般。
蘇長纓聽著,心中生起了萬分警惕。
從前義父也在他面前吹過洞簫,每一回聽了之后,再出門時都會覺得心中一空,萬般疑慮好似都消失了一般。
他知曉,這是義父在控制他們。
控制他們消除疑慮,控制他們忘卻仇恨,控制他們像是走狗一般為他效忠。
蘇長纓拱了拱手,“義父。”
洞簫聲沒有停止,蘇長纓也沒有起身,他靜靜地聽著,余光落在靠著窗戶斜斜站著的銀環身上。
他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氣,銀環受傷了。
他同銀環都領了殺死周昭的命令,但是他們都沒有動手,只有陳季元這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家伙,當真傷了周昭。
看來銀環先他一步,已經遭了懲戒。
蘇長纓想著,在心中默念著周昭的名字。
從前聽到義父的洞簫聲時,他便在心中不斷的告誡自己,他有一個重要的人,他不能忘,可那個人實在是太模糊了,模糊到他只能記得住她胳膊上的一個小小紅點兒。
那紅點兒,曾幾何時就像是漫天黑幕上的一顆星辰,是他絕望中的唯一希望。
那時候他在想,他要救出阿弟,殺了義父,然后找到那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現如今,他找到了周昭。他不用救假阿弟,便只剩殺了義父這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