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太太推開車門,青色杭綢旗袍裹著挺拔的身子,領口袖邊滾著圈銀線,隨著動作泛出柔和的光澤。
她沒戴過多首飾,只耳垂懸著兩顆圓潤的珍珠,走動時輕輕擺動,襯得滿頭銀發(fā)愈發(fā)矜貴。
手里那只酸枝木手杖敲在大理石地面上,篤篤聲不快,卻帶著種不容錯辨的威儀。
前臺小姑娘正對著電腦核單,抬眼看見這位老太太,手里的鼠標“啪”地掉在桌面上。
不是因為年紀,是那股子氣度,像民國劇里走出來的人。
眉眼間歲月沉淀的溫潤,又藏著久居上位的清凜,讓人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沈伯提前打過招呼。
“陸老太太,厲總在頂樓等您。”助理邱昊候在電梯口,微微躬身引路。
“這邊請。”
電梯鏡面映出老太太的身影,她抬手理了理旗袍領口,指尖掠過盤扣時,目光平靜無波。
邱昊偷瞄了眼,這位傳聞中把瀕臨破產的家族產業(yè)做成獨樹一幟珠寶品牌的老太太,比資料里那張泛黃的照片更有壓迫感。
頂層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時,厲鄞川正對著落地窗打電話,聽見動靜轉過身,視線落在來人身上時,眼神頓了頓。
他不是沒見過貴婦人,可眼前這位不同。
他清楚,那是真正的世家氣度,不是靠金錢堆砌,是歲月和底蘊養(yǎng)出來的。
“厲總。”
老太太先開了口,聲音不高,帶著點江南口音的溫潤,卻字字清晰。
“冒昧打擾。”
厲鄞川掛了電話,示意邱昊倒茶:“陸老太太客氣了,您能來,是厲氏的榮幸。”
他本以為對接的會是陸念,那位傳說中神秘的繼承人,沒想到會是創(chuàng)始人親自出面。
老太太在會客沙發(fā)上坐下,手杖斜倚在扶手上,杖頭那顆鴿血紅寶石在頂燈下發(fā)著幽光。
“我聽沈伯說,厲氏有意與青藍合作山嶼的項目?”
“是”厲鄞川在她對面落座。
“青藍的設計理念與項目定位高度契合,我們很有誠意。”
“誠意?”老太太笑了笑,眼角的細紋淺淡地舒展開。
“厲總可知,這次負責項目設計的,是我的孫女?”
厲鄞川的眉峰微不可查地動了動。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被輕輕推開,溫凝初提著個保溫桶走進來,看見沙發(fā)上的老太太,腳步頓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