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沒有開回城中心,反而拐上了一條通往郊區的小路。
路兩邊的白楊樹葉子落了大半,枝干在日光里伸展著。
車子最終在一片廢棄的打谷場邊上停了下來,四周只有風吹過枯草的沙沙聲。
“到了?”貝米疑惑地看向他。
季延禮熄了火,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側過身。
昏黃的車內,那雙桃花眼不再像平日那樣冰冷,反而漾起暗沉的波瀾。
他沒說話,伸出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拂過貝米的臉頰,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托起她的下巴。
下一秒,帶著他身上獨特清洌氣息的吻就落了下來。
不同于平日淺嘗輒止的觸碰,這個吻帶著點索取的意味,強勢而深入,唇齒間攻城略地,吮吸糾纏,攪得她呼吸都亂了套。
“唔……”貝米被他吻得暈頭轉向,臉頰燙得像要燒起來,心口咚咚咚地擂著鼓。
好不容易等他稍稍退開一點,她趕緊喘了口氣,杏眼水汪汪地瞪著他,聲音又軟又嗔:“季延禮,你、你屬狼的啊!”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聲音沙啞,目光沉沉,鎖著她泛紅的臉頰,喉結滾動了一下,似乎意猶未盡。
但終究沒再繼續,只是抬手,用拇指指腹用力擦過被她被他吮得有些發麻的下唇,眼神幽深得像要把人吸進去。
“去吃飯。”他聲音恢復了平日的冷硬,重新發動了車子。
吉普車調轉方向,朝著燈火漸起的城區駛去。
車廂里彌漫著一種曖昧又滾燙的安靜,貝米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摩挲著被他吻過的嘴唇,臉上火燒火燎的熱度久久不散。
……
下課鈴聲剛歇,李老師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了過來:“貝米,劉娟,來辦公室一趟。”
貝米和劉娟對視一眼,心里都有些打鼓。
劉娟悄悄捅了捅她胳膊肘,小聲嘀咕:“不會是上次課堂小測的事吧?”
“應該…不是吧?”貝米嘴里應著,心里也沒底,跟著劉娟往走廊盡頭的教師辦公室走。
李老師坐在辦公桌后喝水,看見她們進來,放下茶杯,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印著藍格子的表格遞過來。
“創業項目落地的初步成本核算表,”李老師用鋼筆點了點表格上方一行加粗的黑字,“學校研究過了,場地免費提供給你們頭三個月,算是支持。但其他成本,材料、人工這些,你們自己得精打細算,把價格壓到最低。”
說著他頓了頓,目光在她們臉上掃過,“你倆不是一起搞的嗎?表格上參與者那欄,把你倆的名字都寫上,基本信息填全,但主要負責人這一欄,只能寫一個人的名字。你們自己商量好,誰擔這個頭兒。”
表格拿在手里,紙張帶著點粗糙的質感,上面印著密密麻麻的數字框和說明文字。
貝米和劉娟走出辦公室,走廊里喧鬧的人聲才重新鉆進耳朵。
“嚇死我了,還以為小測沒及格呢。”劉娟拍著胸口,湊過來看表格,“主要負責人?貝米,那肯定寫你名字啊,點子是你的,手藝也是你最好。”
貝米捏著表格邊角,沒立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