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哭紅的眼里透出驚慌,但看向我時又都擠出寬慰的笑,讓我心都在滴血。
全家人辛苦了好些年,一起勉強維持著小飯店,雞叫前便起床備菜,半夜才能拖著疲憊躺到床上,終于攢下點錢。
眼看著好日子就在眼前。
難道這一切都要因為我而毀掉了嗎?不該是這樣的!
努力在腦海里搜尋蛛絲馬跡,意識到蟾蜍是宋州帶來的,我像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
只要宋州將蟾蜍的情況解釋清楚,為我作證。
那便說明宰相大人極有可能是在別處中的毒。
我的心里升起一點希望,死死地抱住縣太爺?shù)耐龋骸按笕耍壹倚〉觊_了十幾年了,從來沒進過蟾蜍!”
“今天突然出現(xiàn)的蟾蜍是宋州的新寵,他一定能證明這蟾蜍無毒,求您把宋州帶來為我作證!”
“啪”的一聲,一耳光重重地打在我的臉上。
縣太爺狠狠地瞪著我:“證據(jù)已經(jīng)如此清楚,你還想逃脫嫌疑?”
“難道非要上刑你才肯松口?”
“來人!給我好好拷問這個毒婦!”
下一秒,銀針從我的指甲內(nèi)穿過,劇痛立即將我淹沒。
我?guī)缀鯚o法呼吸,只能從喉嚨里擠出微弱的聲音:“大人,您就算借草民一萬個膽子,草民也不敢毒害宰相大人啊。”
“更何況草民的全家人都在這里…若真是我下的毒,定會一早就讓他們逃跑保命啊…”
“宰相大人中毒另有蹊蹺,求您明察!”
縣太爺沉思了一會兒,讓衙役松開了我。
此時我已經(jīng)滿手鮮血,手上沒有一處好地方。
我跪在地上哀求著:“普通蟾蜍跳躍能力最高不過二尺,我家灶房的門檻足有三尺。”
“就算是壯年男子也要踮腳才能跨過,一只院里的普通蟾蜍怎么可能自己進入廚房,跳到灶臺上,又把毒下在宰相的餐食里?”
“肯定是有人故意為之,求您傳喚宋州為我證明清白!”
縣太爺聞言點點頭,吩咐手下把宋州帶來。
我終于松了口氣。
今天中午宋州興致沖沖地來找我,恰逢宰相大人光顧我家生意,宋州兜著個蟾蜍說他新得了個大寶貝,是在詩會上贏來的。
我知道宰相大人怠慢不得,便讓宋州到后院坐會兒,還特意囑咐他,一定要看好蟾蜍,千萬不能進廚房。
那時他還不樂意了一陣,說:“你懂什么,我的寶貝是大補,才沒有毒呢。”
最后才不情不愿地答應(yīng)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