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指懸在紅色按鈕上方,僵住了。
“對不起,一直沒告訴你實(shí)情。”他開口,語氣很誠懇,“一開始是覺得沒必要,后來是怕嚇到你。”
豈止是嚇到?
我簡直魂飛魄散了好嗎!
“我家情況是有點(diǎn)特殊。”他斟酌著用詞,“但我還是我,江一白,那個和你一起吐槽食堂難吃、抱怨地鐵太擠、喜歡看你畫的畫被你逗笑的江一白。這一點(diǎn),從來沒變過。”
他頓了頓,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試探:“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嗎?”
像以前一樣?
樓下夜市“十元三件”的喇叭聲還在不屈不撓地鉆進(jìn)窗戶。
這能一樣嗎?
最終,我只是含糊地“嗯”了一聲。
世界安靜了。
只有樓下“十元三件”的喇叭聲,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在狹小的出租屋里此起彼伏。
那一晚,我失眠了。
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他真是隱形富豪?
那種小說里才存在的、低調(diào)到塵埃里的豪門繼承人?
太扯了!
他肯定是在某個高端會所或者藝術(shù)館工作,背景是借的!
對,一定是這樣!
我試圖用“打工人最后的倔強(qiáng)”說服自己。
可心底有個微弱的聲音在說:萬一呢?
萬一他真是呢?
那我我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