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剛遇見這位道長,這么久不回家的裴忌就回了家,還在門口等著她?
“算命的道長?”
裴忌重復了一遍,語氣平淡無波。
但江銜月清晰地感覺到,在她提到“道長”的瞬間,他周身的氣息似乎冷冽了一瞬,快得如同錯覺。
他微微低下頭,湊近她的耳邊,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廓:
“一個算命的道長,就能把一個‘像野獸一樣撲過來’、‘力氣大得嚇人’的東西……嚇跑?”
赤裸裸的質疑。
江銜月臉上瞬間漲紅,帶著羞惱:“我……我怎么知道!我當時嚇都嚇死了!就聽見那道士喊了幾句什么,好像還噴了什么東西……那老太太就尖叫著跑掉了!黑燈瞎火的,我也沒看清!反正……反正我跑出來了!”
她語速極快,眼淚又涌了上來,“你不信我?你覺得我在騙你嗎?裴忌!我差點就回不來了!”
她猛地推開裴忌,后退一步,淚眼婆娑地瞪著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轉身就往自己房間跑。
在她即將推開房門的剎那,裴忌低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妥協:
“我沒有不信你。”
江銜月腳步頓住,背對著他,肩膀依舊在抖。
裴忌走上前,再次伸出手。
這一次,他輕輕握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慢慢轉過來。
月光透過窗戶,在裴忌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陰影。
他看著她哭紅的眼睛和殘留淚痕的臉頰,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條手帕,極其輕柔地擦過她的眼角。
“只是擔心你。”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以后……別一個人亂跑了。要去哪里,讓司機接送,或者……告訴我。”
他的眼神深邃難辨,讓江銜月一時有些分不清他的真實意圖。
“嗯……”
江銜月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輕輕應了一聲,像只終于被安撫的貓。
她順勢靠回他懷里,分秒必爭地汲取著法術。
“你累了,去睡吧。”
裴忌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江銜月點點頭,一副精疲力盡的模樣,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輕輕關上了門。
背靠著冰冷的門板,江銜月臉上的脆弱瞬間消失。
她抬手擦掉殘余的淚痕,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裴忌的反應太過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