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突然卡殼,帶著一絲茫然:“然后呢?我咋記不清了?后面好像……一片空白。就記得突然很冷,很黑……”
江銜月的心沉了下去,關鍵的記憶缺失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你的仇人就是裴忌?”
呂山青陷入了沉默,那團黑影仿佛凝固了。
過了好幾秒,他才用一種復雜的語氣開口:“……我不知道。這個念頭就像刻在我身體里似的。但你要問我為什么……怎么結的仇……我……我想不起來啊!”
他的聲音里透著一股憋屈和狂躁,黑影也劇烈地翻涌起來:“就像有人硬生生把這想法塞進我腦子里,把其他相關的都抹掉了!靠!”
這個答案印證了江銜月最壞的猜測——
呂山青的記憶被精準地篡改和植入了。
那是否可以側面印證,這件事與裴忌無關?
她暫時壓下更深的疑慮,指向那個陶罐:“呂大哥,先不說這個。你看看這個罐子,你能感覺到里面是什么嗎?給我的感覺很邪性。”
呂山青的注意力被成功轉移,凝實的黑影飄到陶罐上方,仔細感知著。
很快,他發出一聲嫌惡的冷哼:“嗬!這味兒!老妹兒,這玩意兒邪性得很!你被人坑了!”
“一股子陰損歹毒的腐朽氣!還摻著新鮮的魄的味道。”
“魄?!”
江銜月心底一驚。
魄主七情六欲、肉身本能,人死則魄滅,若想從活人身上完整剝離魄,簡直難如登天。
再加上地府這些年對這種動搖陰陽根基的術法管控得越來越嚴……
只見呂山青繞著陶罐又轉了一圈,語氣越發凝重。
“這玩意兒,更像是一種‘餌’,一種‘引信’。利用魄的氣息,要么是給某個特定的大家伙指路,要么……就是給你打上個特殊的標記!讓你在那些臟東西眼里,像黑夜里的燈泡一樣顯眼!”
“老妹兒,這玩意兒就是個災星,誰沾上誰倒霉!趕緊處理掉,離它越遠越好!”
江銜月臉色一白:“這么兇險?”
難道是蛇爺得知自己的身份,要給自己的同伙通風報信?
她的腦子簡直要炸開!
盯上她特殊身份的組織,和裴家背后制造邪陣和怨靈的組織,到底是不是一個組織?
裴家背后的組織源源不斷制造邪陣、滋養怨靈的目的又是什么?
就在她心亂如麻之際,放在包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她拿起手機。
傅寒聲?他怎么這時候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