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檀也不惱,上前一步,親昵地拉過魏婉兒的手,另一只手順勢取走了酒壇,回頭對魏征道:
“太傅未免太小氣了。你這孫女,朕是越看越喜歡,不如許給朕做個女官,天天陪著朕?”
“陛下!”
魏征一聽,胡子都快翹起來了。
“太傅老師,您這么大聲做什么?”趙青檀眨了眨眼,一臉無辜。
魏征黑著臉,與她對視半晌,終是敗下陣來。
他長嘆一聲,往寬大的袖子里一摸,極不情愿地又取出一個大些的紫砂酒葫蘆,丟了過去。
趙青檀這才心滿意足,松開了魏婉兒,還伸手輕輕捏了捏少女的臉蛋:
“小婉兒,改日朕再帶你去宮里騎馬?!?/p>
“女子無才便是德,騎馬成何體統!”
魏征趕緊把孫女拉到自己身后,吹胡子瞪眼地教訓道,“聽爺爺的話,少跟陛下學,她會帶壞你的。”
魏婉兒站在爺爺身后,乖巧地點了點頭,卻忍不住偷偷抬眼打量著那位笑得開懷的女帝。
“陛下,您昨日欽點了新科狀元,正該悉心教導,委以重任,怎么凈想著來老臣這兒討酒喝?”
待笑聲停歇,魏征的語氣嚴肅起來,既有臣子的勸諫,也有長輩的責備。
“教了呀。”
趙青檀將兩份酒都交給身后的內侍收好,自己則拿出隨身的小酒壺,喝了一口瓊華釀,姿態寫意。
“教了?”魏征有些詫異,“那顧長安……如何?”
對于朝堂的未來,作為三朝元老,魏征比誰都上心。
一個好的狀元,若是培養得當,足以成為未來二十年的國之棟梁。
“正在養心殿看朕給他的《為官策》呢。”趙青檀隨口道。
“剛入仕途,正是奠定根基的關鍵時刻,陛下怎可如此懈???您就是這么培養國之棟梁的?”魏征痛心疾首,語氣加重了幾分。
趙青檀擺擺手,不以為意:“師傅領進門,為官在個人。那本策論夠他琢磨好幾天的了,急什么?一時半會,他也看不出什么門道來。”
“哎……”魏征無可奈何,扶額長嘆。
“對了,婉兒,”趙青檀忽然轉向魏婉兒,“你通讀經史子集,花了多長時間?”
魏婉兒想了想,恭敬答道:“回陛下,通讀用了五年,若要略懂其義,則需十年?!?/p>
“嗯,還行?!壁w青檀推算了一番,“朕那好愛卿,根基尚淺,想來悟透為官之道,比這個時間只長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