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向東見狀,渾身的血都涼了,那棚子里可是全村人熬冬的指望!
“我日你祖宗!”陳興平掄圓了扁擔沖上去,榆木扁擔帶著風聲”啪”地抽在熊屁股上。
誰知那畜生厚得跟城墻似的熊皮抖都沒抖一下,反倒被激得更狂了。
它后腿一蹬,三百多斤的身子炮彈似的撞向保溫棚。
“咔嚓!”碗口粗的毛竹支架跟火柴棍似的斷了,三層油紙”刺啦”一聲被撕成爛布條。
殺人熊在菜畦里打滾撒潑,熊掌所到之處,綠油油的菠菜苗全成了爛泥。
它還不解氣,抱起捆草簾子當枕頭似的又撕又咬,稻草揚得滿天飛。
“陳其去拿槍回來了沒!這家伙找死!”陳其家離得最近,殺人熊進村的時候,他就跑回去拿槍了,這家伙居然還沒回來!
鄧通和陳興平現在就指著拿槍來打熊了!
“我的菜啊!”陳嬸癱坐在地上拍大腿,突然看見殺人熊從碎草堆里刨出個東西,正是她藏在保溫棚角落里的一壇子腌鴨蛋!
那畜生聞見咸香味,抱起壇子哐當就啃,陶片和蛋殼在它嘴里嚼得嘎嘣響,黃澄澄的蛋油順著熊嘴往下淌。
鄧通急紅了眼,正要再沖,突然聽見王二麻子尖叫:“新娘子!”
他猛回頭,看見殺人熊不知何時盯上了躲在磨盤后的新娘子。
新娘子的大紅嫁衣在雪地里扎眼得很,那畜生淌著哈喇子就撲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陳興平抄起地上半截扁擔,使出當年打野豬的狠勁,”嗖”地擲出去。
扁擔打著旋兒砸在熊鼻子上——這地方最是敏感,疼得殺人熊”嗚嗷”一聲剎住腳步。
趁這空當,鄧通一個箭步沖出來,拽著新娘子就往祠堂拖。
殺人熊被徹底激怒了。
它人立起來足有兩米多高,胸口月牙形的白毛一鼓一鼓的,兩只前掌上的爪子像十把小鐮刀似的閃著寒光。
它”轟”地落下前掌,直接把曬谷場夯出兩個坑,接著發瘋似的見啥砸啥。
“砰!”
槍聲終于響起了!
陳其爬上了屋頂對準殺人熊來了一槍!
這一槍打得刁,子彈擦著殺人熊的獨耳飛過,燎焦了一撮黑毛。
那畜生明顯認得槍聲,它甩著腦袋上的稻谷,突然人立起來嗅了嗅風,然后”轟”地落下前掌,扭頭就往林子里躥。
陳其還想補槍。
可是這畜生已經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