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思路打開了新局面。
干警們立刻行動起來,重點排查村里有做酸肉習慣的人家。
同時,撒開人手,悄悄打聽王繼祖挨打后這兩天的行蹤。
陳興平則去了縣局停尸房。
冰冷的鐵床上,王繼祖的尸體蓋著白布。
法醫老李掀開布,那青紫腫脹的臉和脖頸上猙獰的勒痕再次呈現。
陳興平沒有回避,他仔細地看,目光從扭曲的五官移到破爛骯臟的棉襖,再到那雙沾滿泥雪的破棉鞋。
他示意老李幫忙,仔細檢查王繼祖的口袋、衣襟內側、甚至鞋幫縫隙。
“死者指甲縫里有少量皮屑和棉絮,顏色很深,接近藏青或黑色,不是陳興平同志棉襖的藍色。”老李指著報告說,“已經取樣了。另外,在他左邊棉鞋的鞋幫夾層里,發現了一點這個……”
陳興平湊近仔細看:“這是……煙葉?而且是那種最劣質的、切得很碎的旱煙末子?”
“對,很常見?!崩侠铧c頭。
“常見,但出現在這里……”陳興平沉吟。王繼祖自己抽煙,口袋里就有煙末,鞋幫里怎么還會有?除非是掙扎時,從別人身上蹭進去的?或者……是兇手身上的?”
“皮屑和深色棉絮,還有這煙末……都指向兇手可能穿的是深色(尤其是藏青或黑)棉襖,而且抽劣質旱煙!”
“但是村里抽煙的人太多了,這樣也不能縮小范圍。”
陳興平想著,跟著老李一塊查看王繼祖的尸體。
昏暗的燈光下,他敏銳地注意到死者右手食指的指甲根部內側,似乎嵌著一點極其微小的、顏色暗紅的異物,與指甲本身的污垢和凍傷的青紫混雜在一起,極難分辨。
“老李,這里!”陳興平指著那一點暗紅,“這像是……皮肉?”
老李聽聞,立馬他用鑷尖極其小心地撥開粘附的污物,輕輕夾住那點暗紅,一點點地往外清理。
幾分鐘后,一小塊綠豆大小、邊緣不規則的、帶有凝固血痂的皮膚組織被完整地取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在玻璃載片上。
“我的天!”老李的聲音帶著一絲震驚和興奮,“真是皮肉!嵌在指甲縫深處,應該是死者臨死前劇烈掙扎反抗時,狠狠抓破了兇手裸露的皮膚,摳下來的!這血痂說明是死前不久造成的,而且是在搏斗過程中!我之前做尸檢的時候還沒注意到這,果然是我老眼昏花了??!”
陳興平也沒揪著老李的過錯多說。
他興奮的拍了下老李的肩膀說道。
“有了抓傷這個線索,范圍就縮小了不少!”
就在這時,負責排查酸肉的干警帶來了消息。
村里做酸肉的只有只有村東頭的曾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