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書拿著杯子進去接水,還沒走近就見燒水的鐘師傅拿起火鉗子故意捅煤爐。
動作粗暴,煤灰夾雜著火星子朝著李金書的方向噴涌出來,片刻的功夫,鍋爐前灰茫茫一片。
李金書和焦立秋被嗆得捂著嘴咳嗽。
“杜師傅,你沒看見我們來接水,你怎么現(xiàn)在捅爐子啊?”焦立秋靠后一點,不滿地嚷嚷著。
“不是要變革嗎?不是要自主說了算嗎?我仙子阿捅爐子有什么問題。”鐘師傅一臉蠻橫:“我拿三等獎金,我想幾點捅爐子就幾點捅。”
他說著朝著地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濃痰:“他媽的王八崽子,是哪個婊子想出來的陰招啊?我們都沒有活路了,讓你吃點煤灰怎么了?”
杜師傅舉著火鉗子把李金書和焦立秋往里面的死腳逼。
焦立秋被罵得眼圈一紅:“你別激動。”
“我能不激動嗎?是你起草的方案嗎?不是就滾一邊去,老子心情不爽,有撿金子撿銀子的,沒有撿罵的。”杜師傅火力全開,拿著燙紅的火鉗子和李金書比劃。
李金書咳嗽完了一把拽過焦立秋,她站出來擋在前面對著杜師傅道:“變革不是針對你個人,整個廠要活下去,你年紀大了,工作輕便點,所以獎金少點,按勞分配。”
“你不要臉,我們是輔助生產(chǎn)的部門,沒有我們,哪來的開水。”杜師傅紅著眼梗著脖子嚷嚷著:“我為廠子付出過,我年齡大了才來燒水的。”
“你有意見可以反饋,有不妥的我們會調(diào)整。”李金書沒打算激怒他。
“放你娘的屁,你沒有老的時候嗎?你個騷狐貍精轉(zhuǎn)世,在這禍害廠子。”杜師傅罵得越來越臟。
“你怎么罵人啊?”焦立秋替李金書打抱不平。
杜師傅拿著火鉗子用力地往外呼火星子:“不讓我活,都別想活了。”
“你的工齡長,工資里有體現(xiàn),怎么沒照顧你?”李金書沒有低頭的意思。
一個人鬧就低頭,大家都鬧起來怎么辦。
“那點工齡政策有個屁用,我上年紀了,要吃藥,活不成了,不活了。”杜師傅說著往李金書身上招呼火星子。
李金書眼疾手快,把手里的保溫杯朝著杜師傅砸了過去。
杜師傅的手中的火鉗子被砸掉了,他又拿起煤鏟子朝著李金書身上招呼。
李金書拿起了一個更大的煤鏟子,一把將杜師傅手中的煤鏟子打掉了:“你要是再胡來,我就報警,廠子開了你,你連退休金都沒有。”
她邊回擊邊嚇唬杜師傅。
杜師傅下午被楊銳攛掇了一番,越發(fā)覺得自己沒活路,不如和李金書同歸于盡,他重新拿起滾燙的火鉗子朝著李金書的臉上戳了過來。
李金書鏟了一鏟子煤灰,朝著杜師傅的臉上揚了過去。
杜師傅啊了一聲捂住臉蹲了下去。
李金書拽起嚇傻的焦立秋往外跑:“要殺人啦,杜師傅要殺人啦。”
正是下班地點。
大伙聽見聲音都湊過來看熱鬧。
楊銳混在人群里,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見李金書和焦立秋一身黢黑的出了鍋爐房。
李金書看著楊銳那德行就知道這東西沒憋好屁,她眼珠一轉(zhuǎn),有了主意,今天必須得給這王八羔子點顏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