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魚僵直著仰起頭,鼓足勇氣直視上去,“真的,是真的,奴婢不敢撒謊。”
陸未吟臉上的煩躁頃刻間退去,只剩下凝重和隱怒。
“往哪個方向去了?”
雙魚馬上起身帶路,“那邊。”
三人飛快遠去,尚懷瑜按捺著滿心狂喜從暗處走出來。
成了成了!
歡兒說了,只要得手,今夜就是他們的洞房花燭,為此他還特意穿了這一身最接近紅色的赭色。
寒月清輝灑在輕盈起落的赭色錦衣上,暗光盈動,也不知是浸了蜜糖,還是抹了砒霜。
尚懷瑜正準備跟上去,兩名星羅衛跑來將他叫住。
“尚世子,巡場虞候在丙字獵道發現八頭被虐殺的幼鹿尸體,王爺奉命徹查,請世子過去一趟。”
尚懷瑜瞳孔微擴,連呼吸都停了一息。
幼鹿尸體不是都埋了嗎?怎會被虞候發現?
尚懷瑜腦子里浮現出鹿尸破土的畫面,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很快又反應過來,應該是鹿啃人的怪事發生之后,又出現詭異白霧,還有人在霧中看到巨大的鹿角,一個個嚇得四散而逃,沒把最后那些幼鹿尸體妥善處理。
只要不是獸神作祟就好。
尚懷瑜強作鎮定,回頭望了眼某處,跟著星羅衛去接受問詢。
圍場祭臺背后的密林里,月光被層疊的樹冠絞碎,只余幾縷慘白的微光。
樹干似幢幢鬼影,虬曲的枝椏在風中發出細碎嗚咽,仿佛有幽魂在林間游蕩。
陶怡緊緊抱著陸歡歌的胳膊,鼓起勇氣抬頭看了眼,剛好棲在頭頂的鳥兒活動翅膀,又嚇得死死閉上。
“歡、歡歌,這地方……會不會鬧鬼啊?”
前幾天殺的白馬黑牛魂魄都被拘走了嗎?該不會魂魄飄在哪個地方,正盯著她們吧?
“鬼有什么可怕的……”
陸歡歌的手輕輕拍在她背上,眼睛盯著來路,聚起淬毒的暗光。
前世,侯府眾人孤立苛待,蘇婧冷漠無情,蕭南淮誘騙再棄,還有那個無論白天黑夜,隨時會把她按在身下的禽獸,哪個不比鬼可怕?
都說苦盡甘來,可她苦到頭,都變成了陸未吟的甘,當郡主,嫁太子,享盡尊榮。
此時梅香也在想,鬼再可怕,還能比得過陶怡?
至少鬼不會把她賣到窯子里去。
陶怡覺得背后涼颼颼的,正想回頭看看,忽然被陸歡歌拽著胳膊拉開。
“來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