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年輕過,還曾為了一個人抵抗天威,這種心情,他能明白。
談完此事,皇帝又問起回京后該對陸家作何補償。
“高祖年間也曾發生過類似的事,涉事參軍受箭刑,受辱小姐賜封郡主,收入宗室,只不過……”皇帝緩緩搖頭,面露猶豫。
軒轅璟眸光微動,“兒臣以為,既有舊例,便可比類處置。”
皇帝拍拍他的肩,沒說話,似乎還要再斟酌斟酌。
一個時辰后,號角聲響徹圍場,驚起獵場里鳥獸啼鳴。
圍場轅門大開,浩蕩的車駕逐漸遠去,只余幾縷未熄的灶煙還在原地盤旋,此方天地重歸寂靜。
馬車上,陸歡歌已經醒了。
車里鋪了很厚的軟墊,厚到有些熱,可搖晃起來還是顛得一身疼。
尤其下身。
女醫說有一道近寸長的撕裂,問她是否愿意縫針。
她不愿意。
前世,那個畜生沒輕沒重,也弄得撕裂了,女醫用桑皮線穿銀鉤縫合后,下面一直潰爛流膿,斷斷續續發了近一個月的燒,還以為染上了什么臟病,直到自己將線拆除才逐漸好轉。
不縫針,便只能用紗布纏裹,讓傷口自行愈合。
馬車每顛一下,都得疼出一身冷汗。
陸歡歌望著車頂的紋路,懷疑自己是不是受了什么可怕的詛咒,否則為什么前世經歷過的折磨,這輩子還會再經歷一次?
而且是變著法兒的來,并未依循前世軌跡,讓人防不勝防。
明明她已經和陸未吟更換了選擇,也該更換命運才對。
陸歡歌想了半天,最后得出一個結論:陸未吟克她。
要不是陸未吟搶先,開獵時騎馬亮相出風頭的人就是她,說不定皇上見識過她的英姿,也會給予賞賜。
要不是陸未吟假意上當最后卻反制于她,她也不會落到現在這樣身敗名裂的地步。
都怪陸未吟!
冷血的怪物,絲毫不念手足之情,枉她叫了那么多聲姐姐。
途經一段山路,顛得沒完沒了,強烈恨意支撐,陸歡歌倒覺得沒那么痛了,滿腦子都想著下一步應該怎么走。
如今這個境地,尚國公府肯定是嫁不進去了,不光如此,放眼整個京都,只怕沒有哪戶人家愿意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