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原來,他也會后悔呀!
蕭東霆說,時月可信,可如實相告,陸未吟便拉著人坐下,坦言他并非在寺中侍佛,而是暗中治腿。
風搖樹梢,晃得衛(wèi)時月眼中的光忽明忽滅,“所以,他是因為斷腿可醫(yī),才后悔的?”
治不好了,就決絕的將她推開;如今可醫(yī)了,又說后悔了……蕭大公子可真是‘體貼周到’。
陸未吟不通情事,一時間琢磨不透衛(wèi)時月的心思,但敏銳的聽出話音不對。
她搖頭嘆氣,“斷腿重續(xù)難比登天,哪有絕對?”
順勢說起蕭東霆如何受傷痛折磨,夜不能寐,形銷骨立。
衛(wèi)時月神色冷淡,唯有一雙眸子幽深如潭,在聽到蕭東霆病容時微微一閃,似有暗潮翻涌,又頃刻平息。
卻是連自己都不知道,手里絲帕上繡的纏枝蓮紋是何時被絞得變了形。
陸未吟話音剛落,衛(wèi)夫人尋來,將女兒叫走了。
望著母女二人遠去的背影,尖尖眉眼耷拉下來,“完了小姐,衛(wèi)小姐不要大公子了。”
“盡人事,知天命。”陸未吟笑著邁步,“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
回到永昌侯府,陸未吟在老太君面前報喜不報憂,只說衛(wèi)時月暗中送餐食,以及蕭東霆雙腿已經恢復知覺,絕口不提腿痛折磨,免得老人家擔心。
老太君連聲說好,除了盼蕭東霆順利治好腿,又升起了新的期待。
一晃到了中秋這日,城中一家茶樓敲鑼打鼓熱熱鬧鬧開張了。
紅綢揭下,露出石青招牌上描金的三個字:九荑居。
女掌柜干練利落,腰上還墜著鎏金小算盤,一看就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唯有裹紗布的左手看起來有些突兀。
有人好奇打聽,才知道原來這位掌柜便是之前當街被野狗咬掉手指的姑娘。
“原來是這么個九荑居!”
皆道荑手纖纖,九指不就是九荑?
人群外圍,蕭北鳶興致勃勃,“聽說這個九荑居設有專門的女子雅閣,阿姐,下回我們也去坐坐。”
陸未吟笑應,“好啊。”
倆人短暫看了會兒熱鬧,便轉道去布偶鋪子挑選兔兒爺。
城中熱鬧非凡,福光寺的香客也格外得多。
人來人往間,湖綠裙擺掠過臺階,再折入幽徑,纖細素手間提著一方食盒,盒面彩蓮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