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認(rèn)得此物?”
這完全是一場賭注!
然而,就在那古樸小巧的木魚映入眼簾的剎那,黃院判整個(gè)人如遭雷擊,猛地僵在原地!
他渾濁的老眼死死盯住那物件,瞳孔驟然收縮,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
“臣……臣斗膽,可否……可否讓老臣……近觀……”
他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每一個(gè)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艱難地?cái)D出來。
邢煙毫不猶豫地將木魚解下,輕輕放在他伸出的、同樣顫抖不止的掌心。
黃院判雙手捧著那小小的木魚,如同捧著稀世珍寶,又似捧著滾燙的烙鐵。
他翻來覆去,指尖一寸寸撫過那熟悉的輪廓,最終停留在木魚底部一道極其細(xì)微、唯有真正熟悉它的人才能辨認(rèn)出的特殊刻痕上。
剎那間,這位歷經(jīng)三朝、見慣風(fēng)浪的老太醫(yī)再也抑制不住,渾濁的老淚如同決堤般洶涌而出!
他雙膝一軟,“咚”地一聲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地磚上,雙手將那木魚高高捧過頭頂,額頭深深抵住地面,肩膀劇烈地聳動(dòng)著,發(fā)出壓抑到極致的、野獸嗚咽般的悲鳴。
“臣……臣黃振宇……叩見……淑太貴妃……千歲……千千歲……”
那悲慟欲絕的叩拜,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氣力。
殿內(nèi)死寂,唯有老人壓抑不住的、撕心裂肺般的抽泣在無聲地回蕩。
邢煙與寶珠屏息凝神,不敢打擾。
片刻后,黃院判猛地抬起頭,布滿淚痕的臉上是豁出一切的決然。
他跪行幾步,雙手將那條承載著太多過往與忠誠的小木魚,無比鄭重地奉還到邢煙面前,聲音嘶啞卻清晰。
“她……她老人家……可還……安好?”
邢煙接過木魚,緊緊攥在手心,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太貴妃娘娘一切安好,院判大人勿憂!”
黃院判聞言,仿佛卸下了千斤重?fù)?dān),長長地、無聲地吁出一口氣。
他抬起袖子,狠狠抹去臉上的淚痕。
再抬頭時(shí),眼中所有的脆弱與悲戚已盡數(shù)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磐石般的堅(jiān)定與忠勇。
他再次深深叩首,字字鏗鏘,擲地有聲。
“姑娘放心!老臣?xì)堒|在此,今日之事爛于腹中,絕無第三人知曉!姑娘但有差遣,老臣……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