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件事已經傳得全營上上下下都知曉,真要讓那個氓隸拿下第一,他也會顏面掃地。
“總之,無論用什么辦法,都不能讓這個豎子拿第一!”
一輛馬車停在了亭外,兩名中年人先后邁步下了馬車,其中為首一人頷下留著一把細細的胡須,一只手虛引,笑道:“趙哨長,近些時日實在有勞你了。舍弟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今日特意設酒相待。”
他正是王波的兄長,正是新安縣典史王昀。
后者下來的中年人則相對魁梧許多,乃新安鄉勇營右哨長趙雄,他是陳鼎原本的腹心手下,也一道跟著過來編練鄉營。
王波連忙熱情地迎上去,道:“大哥,哨長,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趙雄微微一笑,對著王昀拱手道:“王兄實在太客氣,王波的確是一個可造之才,在營中也算是如魚得水,將來在營中定然大有作為。”
“哪里哪里,還得趙哨長多加栽培,請!”
“王兄,請!”
二人一番客套完,分主賓而坐,王波則坐在一旁當副陪。
酒過三巡,王昀也毫不客氣,道:“舍弟近些日子與人發生了一些誤會,簽下了一樁賭約,賭資倒是不多,也就五十兩銀子,輸贏都無所謂——”
他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低聲道:“但是這件事不僅僅關系到舍弟個人得失,也關系到我王氏一門在新安的名聲,因此,想請哨長襄助一番。”
趙雄也輕嘆一口氣,道:“這件事我也聽說過了,若是旁事倒還好說,這件事確實有些棘手。”
他轉動著手中的酒杯,“王兄應該知曉新安縣鄉營的來歷?”
“略知一二。”
王昀輕聲道:“據說前任兩淮巡鹽使陳寅大人轉官回京后,得朝廷林相看重,特地請旨讓陳大人回新安練兵,雖然只有區區五百之數,將來卻有一番大用。我也是用了許多功夫才打聽到這件事,才讓舍弟早早入營,只為搶得一番先機。”
趙雄左右看了眼,低聲道:“王兄果然消息靈通,但是有一點卻不僅如此,將來新安鄉營恐怕會被改編為巡鹽營!”
“什么?”
王昀頓時大驚失色,筷子都差點抖落在地。
并非他城府不夠,實在是這個消息過于驚人。
天下人都知道,兩淮鹽利是一個巨大的聚寶盆,每年光是鹽銀就多達五百萬兩,也是朝廷上上下下都盯死的聚寶盆。而想要插手其中,非得是手眼通天之輩不可,而巡鹽營則是其中的重中之重,直接關系鹽利的產出。
通常來說,巡鹽營都是從外地調撥而來,唯有兩淮巡鹽使和兩京有司衙門才有資格過問,旁人膽敢覬覦,就是一個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