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為啥啊?梁倩長得也不賴啊?”
“誰知道呢?準(zhǔn)是干了啥見不得人的事兒唄!這種被‘退貨’的,擱以前,那是要沉塘的!”
“可不是嘛!梁天垂那陣子,見人都矮三分,跟個瘟雞似的!”
“程飛兄弟這一句話,可比扇他倆大耳刮子還狠吶!”
工人們的議論聲清晰地飄進(jìn)程飛和惠琴的耳朵里。程飛面色平靜,惠琴卻聽得心花怒放。梁倩這事,程飛早從姐姐的電話里當(dāng)笑話聽過,此刻成了他反擊最鋒利的武器。
經(jīng)此一役,梁天垂在村里不可一世的氣焰被當(dāng)眾撕開了一道大口子。村民們嘴上不說,心里都暗暗給程飛豎起了大拇指。這看著文弱的大學(xué)生,原來是個硬茬子!梁家村這潭死水,怕是要被這歸來的游魚攪動起來了!
在程飛充足的資金保障和惠琴高效的后勤支援下,房子修得飛快。程飛按城里新式四合院的樣式設(shè)計,青磚黛瓦,窗明幾凈,院落寬敞,在周圍一片灰撲撲的老房子里,顯得格外氣派漂亮,惹得村里人羨慕不已。
看著煥然一新的家,程飛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意。
“嫂子,大功告成!這些天,可把你累壞了。”程飛真心實(shí)意地道謝。
“累啥,看著房子立起來,我也高興。”惠琴擦著額角的汗,看著嶄新的院落,眼神有些復(fù)雜,“房子好了,接下來啥打算?真在村里扎根了?”
程飛目光掃過院子,最后落在惠琴被汗水浸潤、顯得格外紅潤的臉上,半真半假地笑道:“扎根啊!接下來,就麻煩嫂子給我物色個好媳婦唄?這家就算徹底立起來了!”
“行!包在嫂子身上!保管給你找個稱心如意的!”惠琴拍著胸脯保證,聲音清脆,可心里卻像被什么東西不輕不重地擰了一下,泛起一絲微不可察的酸澀和失落。
她飛快地低下頭,掩飾住眼底的異樣。
“那說定了!”程飛笑著應(yīng)下,隨即話鋒一轉(zhuǎn),“嫂子,明天有空沒?陪我去趟縣城?”
“進(jìn)城?干啥去?”
“買家具啊!”程飛理所當(dāng)然地說,眼神帶著點(diǎn)促狹的笑意,故意拖長了調(diào)子,“房子是好了,可屋里空蕩蕩的,總不能……讓咱倆睡地上吧?”
“去你的!誰跟你睡!沒大沒小!”惠琴的臉“騰”得紅透了,像熟透的番茄,她作勢要打程飛,心里卻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一圈圈漣漪蕩漾開來,久久不能平息。這小子,真是啥話都敢往外蹦!
看著惠琴又羞又惱的模樣,程飛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對付惠琴這樣成熟又帶著點(diǎn)風(fēng)情的“姐姐”,他自有分寸。
這十來天朝夕相處,惠琴為他忙前忙后,那份盡心盡力,程飛看在眼里,感激在心。但心底深處,另一種模糊卻真實(shí)的情愫也在悄然滋生。當(dāng)年看著她和鐵嶺哥結(jié)婚,那個穿著紅嫁衣、艷若桃李的惠琴嫂子,曾是少年懵懂心事里一抹揮之不去的亮色。
鐵嶺哥啊鐵嶺哥,程飛望著遠(yuǎn)處起伏的山巒,心底無聲地喟嘆,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