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身著一身簡便的黑色勁裝,站在沙盤前,目光銳利如鷹。
在他的身邊,站著幾位大明軍方最高級別的將領。
遼東經略袁崇煥,這位歷史上充滿了悲劇色彩的名將,如今早已沒有了當年的窘迫與無奈。他身姿挺拔,神情堅毅,看著沙盤的眼神中,充滿了即將一雪前恥的渴望。
山海關總兵吳三桂,此刻的他,還是一個英武不凡的青年將領。在見識了皇帝的雷霆手段和新軍的恐怖戰力后,他早已將所有不該有的心思徹底掐滅,剩下的,只有對皇帝的絕對忠誠和建功立業的野心。
還有新任的錦衣衛指揮使,以及一個更為神秘的機構——“軍機處直屬情報司”的負責人。
“陛下,”情報司的負責人躬身稟報,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根據我們潛伏在盛京(沈陽)的‘夜梟’傳回的最新情報,皇太極已經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他下令收縮了所有戰線,將八旗主力以及收編的蒙古、漢軍部隊,約十五萬人,全部集結于以盛京為核心,以寧遠、錦州為屏障的防線之內。”
他走到地圖前,用一根細長的木桿,在上面畫出了一個防御圈。
“皇太極此人,確有梟雄之姿。他似乎預料到我軍會發動總攻,因此放棄了主動出擊的打算,轉而采取堅壁清野,固守待援的策略。他認為,我大明雖然國力強盛,但如此大規模的遠征,后勤必然難以維系。只要他能依托堅城,拖上個月,我軍便會不戰自潰。”
聽到這里,袁崇煥和吳三桂的臉上,都露出一絲凝重。皇太極的判斷,是基于過去數十年明金交戰的經驗,不可謂不老道。
然而,楚逸聽完,嘴角卻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固守待援?他還在用過去的眼光,看待今天的大明。他以為,朕的軍隊,還是那些需要靠民夫推著獨輪車,辛辛苦苦運送糧草的衛所兵嗎?”
他走到地圖的另一側,手指重重地點在了山東半島的登州港。
“傳朕旨意!”
“命皇家海軍第一、第二艦隊,共計戰艦一百艘,運輸船三百艘,組成‘北伐特混艦隊’,由鄭成功親自指揮。搭載皇家陸軍第一師、第二師,共計五萬將士,攜帶三個月的補給,從登州出發,繞過遼東半島,直插遼河入海口!”
此言一出,袁崇煥和吳三桂皆是渾身一震,倒吸一口涼氣。
海路支援?不,這已經不是支援了,這是在敵人的心臟地帶,直接開辟第二戰場!
楚逸的手指,順著遼河,一路向上,最終停在了盛京的后方。
“朕要讓鄭成功的艦隊,封鎖整個遼東灣,徹底切斷后金從海上獲得任何補給的可能,無論是來自朝鮮,還是那些偷偷摸摸的走私商人。同時,五萬大軍在遼河口登陸后,立刻建立前進基地,沿河道北上,如同一把尖刀,直插皇太極的后心!”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武英殿內回蕩,充滿了斬釘截鐵的意味。
“而我們的主力,”楚逸的目光回到沙盤上,望向那條堅固的寧錦防線,“袁崇煥,吳三桂!”
“臣在!”二人立刻躬身聽令。
“朕命你二人,統帥神機、五軍、三千三大營,并整合邊軍,共計三十萬大軍,為陸路主攻部隊。朕不要你們去啃寧遠、錦州這些硬骨頭。朕要你們……繞過去!”
“繞過去?”袁崇煥大驚失色,“陛下,這……這如何繞得過去?寧錦一線,皆是堅城,我大軍若繞行,側翼必將暴露在敵軍兵鋒之下,恐有被攔腰截斷之危!”
“誰說我們要從陸上繞了?”楚逸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皇太極以為他的烏龜殼很硬,那朕就讓他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立體化戰爭’!”
他拿起一枚代表著炮兵的紅色小旗,插在了寧錦防線之外,一片看似無關緊要的開闊地上。
“朕的重炮部隊,將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摧毀寧錦防線所有的城外據點和炮臺。朕的艦隊,會用他們那四十二磅的巨炮,告訴皇太極,什么叫做海上要塞。朕要用絕對的火力優勢,將他的十五萬大軍,死死地釘在寧遠和錦州,讓他們動彈不得,讓他們眼睜睜地看著,朕的登陸部隊,是怎樣抄了他們的老家!”
“這是一場信息戰,火力戰,后勤戰!朕要用超越他這個時代理解能力的方式,去徹底地,將他碾碎!”
聽著皇帝這番石破天驚的計劃,袁崇煥和吳三桂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他們仿佛已經看到,無數的炮彈如雨點般落在后金軍的陣地上,龐大的艦隊封鎖了大海,一支精銳的天兵從他們意想不到的地方殺出……
這已經不是戰爭,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毫無懸念的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