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攥半空酒壺,眼神空洞狂亂,布滿血絲的眼珠時而死瞪殿頂藻井,時而神經質地掃視四周陰影。
“廢物…全是廢物…”
嘶啞咒罵,“黑鷂子…廢物…李恪…小雜種…”
恐懼如毒蛇纏緊臟腑。
黑鷂子杳無音信!搜尋死士如石沉大海。
長安表面平靜,暗流洶涌,金吾衛仍在搜“山匪”,他疑心每一雙眼睛都在窺視,每一句低語都在嘲笑!
李恪握著把柄卻隱忍不發,比直接告發更令他膽寒!
那小子在等什么?憋著什么狠招?!
殿外輕響腳步。
李承乾如驚弓之鳥般猛抬頭。
長孫無忌面色陰沉步入,看著殿內狼藉與太子的狼狽,眉頭深鎖。
“殿下!”
聲音壓抑著怒其不爭,“還要頹喪至幾時?!”
“舅舅!”
李承乾如溺水者抓住浮木,連滾帶爬撲上,抓住其袍角,帶著哭腔,“完了…全完了!
李恪他…他定是知道了!他有東西!他會告發!
父皇…父皇饒不了我!”
長孫無忌強忍將他踹開的沖動,壓低聲音斥道:“慌什么!他此刻不是還未發難?!”
“他為何不動?他在等什么?!
定是在等時機,等徹底踩死我的時機!”
李承乾歇斯底里。
“他在等前線!”
長孫無忌目光銳利如刀,“等李靖的勝負!
李恪的身家性命前程,盡押在那‘貞觀雷’上!
若李靖勝,他便是獻神兵、扭乾坤的頭號功臣!
若李靖敗了…”
長孫無忌聲音陡然轉冷,帶著殘酷算計:“那他李恪,便是妖言惑眾、貽誤軍機、導致潰敗的罪魁禍首!
到那時,縱使他拿出金山銀山的證據,陛下震怒之下,也只會當他是狗急跳墻,攀咬儲君!
殿下,一動不如一靜!沉住氣!”
李承乾眼中的瘋狂被一絲扭曲的“希望”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