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塵冥雙眸微瞇,冉起一股不知從何而起的怒意:“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去送死?”
“謝將軍,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只不知死活,急著送入虎口的羊。但至少……”趙玖鳶扯出一個極其慘淡的微笑。
“我會是一只……有用的羊?!?/p>
寒風(fēng)卷著雪沫,在兩人之間打著旋兒,嗚咽著,如同亡魂的悲泣。
謝塵冥臉上的最后一絲嘲諷消失了。
他深潭般的眼眸死死鎖住趙玖鳶那雙明亮的眼睛,里面翻涌著極其復(fù)雜的暗流。
時間在冰冷的對峙中一分一秒流逝。
終于,謝塵冥冷笑一聲,笑意卻未達(dá)眼底:“好啊,慕大小姐如此著急去送死,本將豈能不成全?”
他這樣的嘲諷,讓趙玖鳶覺得像是萬箭穿心。
可她還是扯開一抹淡笑,面色平靜:“多謝將軍,只是,這事還請將軍不要告訴阿冷……他……不想我去?!?/p>
聞言,謝塵冥深深地看了趙玖鳶一眼。
“隨你。”他淡聲道。
隨即,他猛地轉(zhuǎn)身,墨狐大氅在寒風(fēng)中劃出一道弧線,帶著一身凜冽的寒氣,大步流星地朝著營外早已備好的馬匹走去,再未回頭。
趙玖鳶僵立在原地,緊繃的身體驟然松懈下來。
她緩緩抬起手,指尖冰冷地?fù)嵘献约阂琅f隱隱作痛的胸口。
前些日子那一劍,似乎斬斷了她心口所有的恨意。謝塵冥在她心里,像是死過了一次。
可是不知為何,那一劍,似乎也刺中了她的胸口,讓她總會覺得刺痛。
她想不通自己的心為什么會痛,想不通謝塵冥這副冷淡的樣子,究竟是恨還是厭。
趙玖鳶深吸了口氣。
想不通的事,就不想了。她還得……盡快計劃去賭坊的事。
……
深夜,營中眾人已經(jīng)陷入安睡。
而趙玖鳶卻突然出現(xiàn)在五里外的賭坊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