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停在一處相對平坦的空地上。
一道騎著高頭大馬、顯得格外突兀的身影,猛地撞入了她的眼簾。
沈霓淵!
她端坐在一匹通體雪白、神駿異常的駿馬上,穿著一身裁剪合體的騎裝,將她玲瓏的身段包裹得嚴嚴實實。
她也看到了正艱難挪下馬車的趙玖鳶。
四目相對。
沈霓淵那雙丹鳳眼里,沒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種毫不掩飾的厭惡。她握著韁繩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趙玖鳶愣住了。
她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沈霓淵。
“怎么?很意外?”沈霓淵的聲音如同浸了冰水,涼絲絲地鉆進趙玖鳶的耳朵。
趙玖鳶這才發現,周圍全是永寧侯府的親兵。
他們穿著統一的暗青色棉甲,正沉默而警惕地散開在四周,有的在活動凍僵的手腳,有的在檢查馬匹的蹄鐵,還有的拿出冰冷的干糧默默啃食。
趙玖鳶被這陣仗弄得有些懵,下意識地開口:“你……你怎么會……”
“怎么會在這里?”沈霓淵冷笑一聲,打斷了趙玖鳶的話。
“阿冥給我父親送了信,讓我父親立刻派人,護送他的寶貝女兒回都城!順帶……順帶把你們兩個也捎上!”
趙玖鳶的心臟猛地一縮。
“哼!”沈霓淵發出一聲嗤笑,“他說得冠冕堂皇!什么永寧侯府護送千金回都城,分明就是要我永寧侯府的兵馬,護你和金牙王的周全!”
她猛地盯住趙玖鳶的眼睛,帶著一種被利用的憤怒:“送金牙王也就罷了,竟然還要我送你!”
趙玖鳶瞬間明白了謝塵冥此計的真正精妙之處,也明白了沈霓淵那滔天怨氣的來源。
她成了幌子,成了棋子,成了謝塵冥保護真正目標的工具。這對心高氣傲、視謝塵冥為掌中之物的永寧侯之女來說,是何等的羞辱。
“他倒是真舍得讓我冒險……”沈霓淵看著趙玖鳶瞬間失神的臉,冷笑,“也對,在他眼里,只要能達成目的,誰……都是可以犧牲的棋子。你我,又有何區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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