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老兵還意猶未盡地磨拳,沖著離去的兩人高喊:“趙溪冷,你這就不行了?不能吧?前幾天你一打五的囂張勁兒去哪兒了……”
“好了劉威?!弊髮④娍粗莾蓚€遠去的背影,打斷了老兵的話,“有點眼力界吧?!?/p>
……
……
回到營帳,趙玖鳶將趙溪冷小心地安置在硬板床上趴好。
她深吸一口氣,拿起旁邊備好的金瘡藥和干凈布條。
揭開那件被汗水浸透的粗麻軍衣,露出趙溪冷精瘦卻覆著一層薄薄肌肉的脊背。
此刻,靠近腰側的地方,一大片深紫色的淤腫正迅速蔓延開來,觸目驚心。
趙玖鳶的指尖沾上冰涼的藥膏,輕輕覆上那片滾燙的淤傷。
“嘶……”他身體猛地一顫,肌肉瞬間繃緊如鐵。
趙玖鳶的心也跟著狠狠一揪。
“忍一忍。”她的聲音有些發澀,動作放得更輕,藥膏小心翼翼地推開,試圖緩解那駭人的腫脹和灼熱。
沉默在狹小的營房里彌漫,只有趙溪冷壓抑的呼吸聲,和趙玖鳶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終于,她開了口,聲音低低的:“阿冷……對不起。”
他趴著的身體似乎僵了一下,沒有回應,只是呼吸似乎屏住了片刻。
趙玖鳶繼續說著,手指無意識地在他傷處邊緣輕輕摩挲著藥膏,目光卻有些失焦。
“是我太不成熟了……像個膽小鬼,只知道逃。你受了這么多苦,我卻因為……因為自己那點混亂的心思,躲得遠遠的。讓你一個人在這里……”
后面的話哽在喉嚨里,說不下去了。
左將軍的話,他背上新舊交疊的傷,還有他因她而亮起的眼眸,在她腦海里不停回旋。
過了好一會兒,趙溪冷才悶悶地回應。
“阿姐別這么說……是我不好?!彼穆曇粢驗榕恐行┠:?,卻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輕快。
趙溪冷側了側頭,趙玖鳶能看到他小半張沾著沙土和干涸血跡的臉頰。
他的嘴角卻努力向上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我……其實很后悔。”
趙玖鳶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后悔那天……嚇到你了。”他的聲音低了下去,“我不該那么沖動……不該……那樣對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