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正襟危坐,手持那支毒筆,在一份份公文上圈點批注。他的手腕上,不知何時纏上了一層薄如蟬翼的金色絲套,將皮膚與筆桿完全隔離開來。
蕭凝霜站在他身后,看著他“專心致志”的側臉,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樣?”她的聲音清冷,帶著一絲不解。
李軒聞言,放下筆,轉過頭來,臉上恰到好處地擠出一絲“虛弱”的笑容:“太子妃何出此言?孤這不是在為國分憂,帶病處理公務嗎?”
“別裝了。”蕭凝霜美眸微瞇,“你的那些小把戲,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根本就沒病。”
“哦?”李軒眉毛一挑,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何以見得?”
“你的呼吸,你的心跳,你的眼神。”蕭凝霜一字一頓道,“一個真正病入膏肓的人,絕不會有你這樣沉穩(wěn)的呼吸,強健的心跳,和……清明得像鷹隼一樣的眼神。”
李軒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知我者,太子妃也!”他站起身,走到蕭凝霜面前,壓低聲音道,“沒錯,孤是沒病。孤不僅沒病,身體還好得很。”
“那你為何……”
“太子妃,”李軒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這池子里的水太混了,要想看清水底藏著多少毒蛇猛獸,就得先用魚餌,把它們都引出來。而孤,就是那個最美味的魚餌。”
蕭凝霜冰雪聰明,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圖。
她心頭一震,看著眼前這個談笑間便布下驚天殺局的男人,第一次感到了一種名為“心悸”的情緒。
他的敵人,是他的親兄弟。他的戰(zhàn)場,是這整座皇城。而他用的武器,是人心,是算計,是他自己的性命。
這是一個何等可怕,又何等……富有魅力的男人。
“你就不怕,玩火自焚嗎?”她輕聲問道,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擔憂。
“放心。”李軒看著她,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自信到極致的笑容,“孤不僅是魚餌,更是這池子里,最厲害的那個漁夫。”
“魚兒,已經快要上鉤了。”
他話音剛落,王富貴便從門外匆匆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殿下,魚……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