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聲巨響,石屑飛濺。阿灰感覺整個石窖都在晃,頭頂?shù)粝聛淼乃槭以谒成希邸K浪酪ё∽齑剑桓野l(fā)出一點聲音,連呼吸都憋住了——他看見那石壁被砸出個碗口大的坑,碎石中間,還嵌著幾片剛才被震飛的袈裟邊角。
那“太陽棍”居然真的能砸石頭!
阿灰的腦子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念頭:跑!
可他的腿像被釘住了似的,怎么也動不了。那猴子就在洞口,舉著“太陽”,隨時都可能再砸下來。他甚至能聞到那猴子身上的味道——不是妖氣,也不是肉味,是一種像松果又像野果的清香味,混雜著淡淡的硝煙味,很奇怪。
“小妖怪,藏哪兒了?”那猴子的聲音帶著戲謔,“把袈裟交出來,爺爺饒你不死!”
阿灰把臉埋在膝蓋里,拼命搖頭。他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就被發(fā)現(xiàn)。石窖里靜得可怕,只有他自已的心跳聲,還有那猴子用“太陽棍”戳地面的“篤篤”聲。
戳了沒幾下,那猴子好像不耐煩了。阿灰聽見他哼了一聲,然后是風(fēng)聲——那“太陽棍”被舉起來了,這次的目標,好像是他藏身的石縫!
阿灰嚇得閉上眼睛,等死。
他甚至已經(jīng)想好了,等會兒被“太陽”砸中的時侯,一定要喊一句“肉干是我的”,好歹讓個飽死鬼。
可等了半天,預(yù)想中的劇痛沒傳來。
反而聽見那猴子“咦”了一聲,然后是腳步聲遠去的聲音。
阿灰愣了愣,小心翼翼地睜開一條縫。
洞口空蕩蕩的,那猴子不見了,只有被掀開的石板躺在一邊,月光順著洞口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長長的亮斑。那根“太陽棍”也沒了,只有風(fēng)還在呼呼地往里灌。
“走……走了?”阿灰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他慢慢松開尾巴,從石縫里探出頭,左右看了看,石窖里確實沒人。
他爬到洞口,扒著邊緣往外看。黑風(fēng)山的后山上,那猴子的身影正在往遠處跳,幾下就消失在樹林里,只留下幾聲隱約的口哨聲。
“這就……走了?”阿灰撓了撓頭,有點懵。那猴子不是來搶袈裟的嗎?怎么看了兩眼就走了?難道是嫌這石窖太破,不值得拆?
他低頭看了看懷里的袈裟,剛才被風(fēng)刮掉在地上,沾了不少灰。阿灰趕緊把它撿起來,拍了拍灰,重新抱在懷里——不管怎么說,這“大袍子”保住了,他的皮也保住了。
就是剛才嚇得尿了點尿,尾巴根濕乎乎的,有點丟人。
阿灰把石板重新推回洞口,這次沒敢推太嚴實,留了道能看見外面的縫。他抱著袈裟回到石窖角落,卻再也睡不著了。
腦子里總想著那猴子舉著“太陽棍”的樣子。
那光真亮啊,亮得能照見他爪子縫里的泥。
那棍子真硬啊,硬得能砸開石頭。
還有那猴子的聲音,又尖又傲,好像全天下的妖怪都該被他打似的。
“什么齊天大圣……”阿灰小聲嘀咕,往袈裟里縮了縮,“我看是‘太陽棍子大圣’還差不多……”
他摸了摸袈裟上的金線,忽然覺得這破布片子有點燙手。剛才那猴子明明看見了袈裟的邊角,為什么沒進來搶?是沒看見他?還是……故意留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