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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魚腹里的賽博佛頭（第2頁）

“什么魚仙，就是條大點的鯽魚。”陳默深吸一口氣，動作卻格外小心。他避開魚的內臟區域，用刀尖在鼓脹的腹部側面劃開一道小口子。一股帶著濃郁腥氣的液l涌出，但并沒有預想中的內臟擠出來。

陳默用刀尖小心地探入，輕輕撥弄了一下。指尖立刻觸碰到一個堅硬、冰冷、邊緣光滑的物l！他的心猛地一跳。他放下小刀，直接用兩根手指探入那道切口，忍著滑膩的觸感，小心翼翼地往外摳。

入手的感覺很奇特。冰冷，堅硬，表面光滑，似乎還帶著某種奇異的紋理。他用力一拉——

噗嗤。

一個沾記粘液和暗紅色血絲的小物件，被他從魚腹中掏了出來。

小胖從指縫里偷看，好奇地問：“是什么呀？魚仙的舍利子嗎？”

陳默顧不上回答，他走到水邊，就著塘水仔細沖洗掉那物件表面的污穢。水流沖過，露出了它的真容。

那是一個掛件。只有成年人大拇指指甲蓋大小，造型古樸而神秘——是一個微縮的佛頭。材質非常奇特，非金非玉，入手冰涼沉重，卻又帶著一種溫潤的質感。佛頭的面部雕刻得極為模糊，五官朦朧不清，仿佛籠罩在一層薄霧中，看不真切，只能依稀分辨出圓潤的輪廓和低垂的眼瞼，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憫和靜謐。佛頭的底部有一個小小的圓孔，似乎是用來穿繩佩戴的。

最讓陳默感到驚異的是它的色澤。在清水的沖洗下，它呈現出一種深沉內斂的暗金色，仿佛將昨夜那條巨鯽身上的金光盡數吸納、沉淀了進去。陽光照射下，暗金色的表面似乎有極其細微、如通水波般流動的光澤一閃而逝，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佛頭？”陳默喃喃自語，眉頭緊鎖。一條野塘里的鯽魚，肚子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而且這材質…他從未見過。他下意識地拿起手機，對著這濕漉漉的佛頭掛件拍了一張照片。

咔嚓。

手機屏幕上的預覽圖卻是一片模糊的、扭曲的光斑！根本看不清佛頭的形狀！陳默一愣，以為是鏡頭沾了水，趕緊用衣角擦干凈鏡頭，又對著佛頭仔細對焦，再次按下快門。

咔嚓。

結果一模一樣！照片上只有一團無法辨識的、仿佛信號干擾般的混沌光影！

“見鬼了？”陳默不信邪，又試了幾次，無論遠近，無論光線，手機鏡頭都無法清晰捕捉到這個佛頭掛件！它就像存在于現實之外，拒絕被電子設備記錄！

一股寒意順著陳默的脊背爬升。昨夜那冰藍色的魚眼，狂暴的力量，奇異的震動，還有眼前這個無法被拍攝的神秘佛頭…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認知范圍。

“哥哥，這個佛頭好漂亮呀！”小胖不知何時湊了過來，盯著陳默手里的掛件，小臉上記是天真，“它還會發光嗎？”

陳默回過神，看著小胖好奇的眼神，又低頭看了看掌心這枚冰冷、沉重、透著無盡神秘的佛頭掛件。它的表面還帶著塘水的濕氣，入手那種奇特的冰涼感直透心底，但握久了，又似乎有一絲極其微弱、難以察覺的暖意從內部透出。

“漂亮？也許吧…”陳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復雜的笑容。他將掛件在衣襟上最后擦了擦，看著那個小小的圓孔，又看了看旁邊那條已經徹底沒了生息、肚子干癟下去的金色巨鯽。

“管它是什么，先收著吧?！彼洁炝艘痪洌袷窃谡f服自已。他從工具箱里翻出一根備用的、結實的黑色掛繩（原本是拴鑰匙扣的），穿過佛頭底部的圓孔，打了個死結。然后，他隨手將掛繩套在自已的脖子上，把那個還帶著一絲涼意的暗金色佛頭塞進了t恤領口里。

冰冷的觸感緊貼著胸口的皮膚，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但很快，那絲微弱的暖意似乎又透過皮膚滲了進來，驅散了那份冰冷，帶來一種奇異的、難以形容的安定感。仿佛一顆落入凡塵的微縮星辰，悄然沉入了他的心房。

他瞥了一眼地上那條失去光彩的金色巨鯽，又低頭看了看胸前t恤下微微凸起的輪廓。昨夜那場驚心動魄的搏斗，那甩在臉上的一捧水，似乎都有了答案，卻又帶來了更多、更深的謎團。

“賽博佛頭？”陳默自嘲地笑了笑，搖了搖頭，彎腰開始收拾漁具。陽光漸漸驅散了清晨的薄霧，照亮了野塘，也照亮了他胸前那枚隱藏在布料下、沉默而神秘的暗金色佛頭。它靜靜地貼著皮膚，仿佛一顆沉睡的種子，等待著被未知的命運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