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祁靜靜看著席容煙,看著她撐著坐起來靠在身后的軟枕上,又低著頭不說話。
瞧著小臉蒼白了些,精神氣也不那么好。
他看著她,這具嬌小的身子,再一次懷上了他的孩子。
魏祁緩緩伸手落到席容煙的臉龐上,蒼白的容色讓人看了心疼,他壓下身子往他面前靠近,低聲道:“吃不下東西?”
臉上的觸感讓席容煙一愣,她后知后覺的詫異看向魏祁,張張口,又搖頭道:“只是積食,太醫已經開了藥了。”
魏祁沉默的抿抿唇,又道:“想吃什么?明日朕讓人給你準備過來。”
席容煙覺得魏祁是抽風了,還是他忽然又發了什么瘋。
她依舊搖頭,語氣生疏客氣:“每日送來的飯菜都合我胃口的,不敢勞煩皇上操心。”
魏祁頓了頓,看著席容煙看他那生疏的眼神,心頭卻傳來股鈍痛,又收回了手。
他緊繃著臉,又抬起眼皮淡淡的看著席容煙的眼睛。
這一瞬間他在想,要是席容煙知道她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她是什么反應呢。
是不是依舊會想方設法的打掉。
魏祁靜靜看著席容煙半晌,她憔悴的眉眼顯示她身子并沒有那么好受。
他問過太醫,前三月是身子最難受的。
他沒有計較她這看似恭敬的話里的不恭敬。只是淡淡道:“想吃什么,給鐘嬤嬤說。”
席容煙別過臉去,卻還是嗯了一身。
魏祁看了席容煙一會兒,脾氣像是沒怎么變,許久不見,過來看她一眼,像是不情愿。
明明做錯事情的人是她,如今卻像是他一般。
只是人白凈的面容的憔悴,剛起來身上的衣裳有些發皺,領口微微散開,他目光晦澀的看著那領口內白嫩的皮膚,聞著她若遠若近的香氣,又想,要是她安安穩穩的生下兩人的孩子,再也不鬧了,他也不怪她了。
即便她與顧韞玉呆在一起的那幾天里真的發生了什么,他也不怪她了。
有了孩子,總歸心也能在他身上一分。
魏祁想著席容煙懷孕的身子,是想多留在這里陪陪她的。
他想不明白,明明做錯事情的人,為什么不先一步低頭認錯服軟,難道他身為帝王,還要先匍匐著去求著原諒她么?
她哪怕服服軟,給他一個主動的態度,給彼此一個順理成章的臺階,對她來說難不成還是難事。
魏祁有時候也覺得自己當真是如她呼來喝去的狗一樣。
他就不該給她一分好臉色的。
魏祁站起身來,也沒有留下的意思,直接黑著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