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
他微微傾身,聲音壓得更低,帶著洞悉一切的壓迫感,卻又維持著表面的溫和體面。
“為什么在最近五年,尤其是你隨家人搬去a國之后,沒有任何公開的、可查證的社交活動、學業競賽、音樂會演出記錄。”
“甚至……連一張在a國標志性地點、與當地同學或朋友的非公開合影都找不到?”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
“以江家的財力,足以讓你在任何圈層如魚得水。一個如此優秀的年輕女性,她的生活軌跡,尤其是在信息如此發達的年代,絕不會像被刻意擦除的鉛筆字一樣干凈?!?/p>
他節奏不疾不徐,卻敲打著江銜月緊繃的神經。
“除非,她的這段‘經歷’,或者這個人,本身就不存在?!?/p>
“無論你背后是誰。”裴忌的聲音依舊清朗,甚至帶著一絲悲憫,“他給你的任務,恐怕都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圍。”
“裴家這潭水,深得很?,F在抽身,拿著我給你的補償離開,我可以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否則……”
他后面的話沒說,但那未盡之意里的冰冷威脅,讓房間的溫度仿佛都降了幾分。
這是恩威并施,給她看似體面的退路,實則堵死她所有的解釋空間,逼她暴露。
江銜月的心猛地一沉。
周不移偽造的身份果然有漏洞!
裴忌的調查比她預想的更深入、更迅速。
輕敵了!
要是現在被識破身份趕走,她還怎么拿回法術?
江銜月握緊水杯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身體也輕顫起來。
她沒有立刻反駁,而是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像是在極力壓抑著巨大的悲傷。
幾滴晶瑩的淚珠終于掙脫眼眶,“啪嗒”一聲砸在她緊握水杯的手背上,暈開一小片水漬。
裴忌靜靜地看著,眼神幽深,并未阻止。
過了好一會兒,江銜月才抬起頭。
她眼睛紅得像兔子,淚水還在眼眶里打轉,卻倔強地不讓它們再落。
她看向裴忌的目光里,充滿了被誤解的痛楚、被心上人質疑的委屈,還有一絲豁出去的決絕。
“是……是沒有記錄……”鼻音濃重。
“因為那五年……我根本就不在a國!我根本就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活在聚光燈下的江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