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你是。
滿眼無邊的秀色,漫山遍野。
窗外,
夏蟲鳴奏著交響三重奏,月花如洗,夜色正濃。
第二天。
東方剛露魚肚白。
一家三口早早起床洗漱,吃完早飯,鎖好門窗,離開院子朝土門公社走去。
李向東拎上兩口皮箱走在前面,陸晚晴和陸晚婷手挽著手走在后面,剛剛路過知青點門口。
“晚晴,晚婷姐,我昨天聽說你們要回省城,好羨慕啊,我也想我爸媽了。”
譚玉蓉從后面追了上來。
“玉蓉,要我帶信給伯父伯母嗎?”陸晚晴邊走邊問道。
“嗯,我寫了一封信,麻煩你轉交給他們。”譚玉蓉掏出一個白色信封交到陸晚晴手里,
眼眶突然變得濕潤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她都夢回省城,
可是不到100公里的距離,卻如一道難以跨越的天塹,阻住了她回家的路。
“好,我一定帶到,還有什么話要說嗎?”陸晚晴收好信封。
“讓他們保重身體,我很快就會回城,也祝你們一路順風。”譚玉蓉抿了一下嘴唇,又瞟了一眼前面的李向東。
“記住了,走了哈,玉蓉。”
“再見。”
一行三人乘土門公社去縣城的早班車,到站后搭上了德竹縣開往省會西都市的客車。
西都市距離德竹縣大約80公里,客車經過兩個小時的跋涉,進入了西都地界。
俗話說近鄉情怯。
陸晚婷和陸晚晴是近城情怯,因為城市是她們的家鄉,眼見著公路兩邊熟悉的景物不停地掠過眼前,
陸晚婷眼角不由自主地濕潤了,整整四年,多少次午夜夢回,淚濕衣襟。
“西都變化不大,還是我記憶里的樣子。”陸晚婷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輕聲道。
“嗯,我記得下鄉那一年,那座水塔就在這里,我去爬過。”陸晚晴指著車窗外遠處的一個圓形石塔,
神情有些激動,白皙的面龐在晨曦中泛著一層如朝露般晶瑩的光輝。
“物是人非,如云煙過往啊。”
陸晚婷幽幽一嘆。
聽著兩姐妹的對話,李向東有點小緊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