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突然笑了一下。
她的眼淚滾滾而下。
她發現他們前世的婚姻一個無解的循環,就連天才般的岑寂都難以尋找到一個恰到好處的平衡點。
岑寂擔憂的很對,如果是前世的她。
完全沒有任何勇氣和底氣去面對這樣慘絕人寰的人間悲劇。
但是現在
文昭微笑著,一字一句的道。
“作為受害者,我不再想因為任何加害在我身上的傷害而去產生怨懟。”
她轉頭,隔著墨鏡與蘇如珍含淚的瞳孔對視。
“不想去后悔當初的選擇,更不想責怪童年的自己,但是作為幸存者,我想要感恩。”
“感恩世界上純粹又無私的大愛,閃爍著人性的光輝,他們出生于精英階層,或許在大眾的視野里他們養尊處優、高高在上。”
“但是不是的,他們已經逃出事故現場,原本可以事不關己,但是他們的選擇卻突破了階級和財富,義無反顧的去拯救落難的同胞,不僅是我的父親,還有其他人。”
“我想,他們那時候一定在想,生命是平等的,沒有任何一切金錢能夠超越生命,超越愛。”
“這是真正的英雄主義,他們的壯舉值得我、值得那場悲劇中的每個幸存者用自己的一生去銘記。”
“但是我們不該去銘記悲劇,我們該去銘記愛。”
她的手指在身側緩慢向上,然后去握住了蘇如珍那雙始終冰冷的手。
文昭的回答很動人,也很煽情。
她身上的悲劇色彩完全值得一個頭版頭條,就像是一顆石子,在沸騰的滾水中引起軒然大波。
采訪的記者很開心,說:“文女士,很感謝你的回答,我會將這份獨家采訪發布在頭版頭條的位置。”
其他記者不開心,一連三個的驚天重磅,都被同一個人搶走了。
但是文昭點頭,她對記者說:“那也請你把接下來的話一并寫上。”
她的聲音在鏡頭前平靜而清晰,黑色的睫毛還沾染著未干的淚痕:
“我還想要問,你們是否還記得記者的職業操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