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馬車抵達蘇府,云琛也沒心情吃羊肉,提議直接去見見菘藍。
菘藍的院子在內宅,蘇正陽平時都很少去,更不要說一身男裝的云琛。
為了盡可能避嫌,少傳些對菘藍如今的名聲不利、再雪上加霜的緋聞出去,蘇正陽吩咐所有家仆回避,親自帶著云琛往菘藍院子而去。
踏進院子,云琛瞧見寢屋大門緊閉,屋門口散落著沒來得及收拾的飯菜和碎瓷片,顯然是菘藍鬧絕食打翻的。
被云琛瞧見這一幕,蘇正陽有些不好意思,“府中家仆都懼怕菘藍,大約是不敢上前收拾,叫你見笑了。”
云琛深深看著蘇正陽,“沒事,我也挺怕你妹的,一肚子壞水,天天找我麻煩,理解的。”
蘇正陽尷尬地咧咧嘴,不知道怎么接這話,趕緊上前去叩門。
“菘藍,開開門,云琛來了。”蘇正陽說。
見寢屋門不開,里面也沒有動靜,云琛決定來點猛的,先把門叫開再說,清清嗓子道:
“菘藍大人,啊不好意思,我忘記你被免職了——蘇小姐,我是專程來看你笑話啊呸,那個,來和你說說話的。”
云琛已經腳下撤步戒備,做好菘藍要沖出來撓她的準備。
然而屋里依然沒有動靜。
云琛和蘇正陽同時側耳貼門去聽聲音,恰好面對面,離得很近,蘇正陽趕緊起身避開,只叫云琛一個人去聽。
“好像……有點聲音,像小狗哼哼?”云琛判斷不出是什么聲音,卻聽到一個非常短促掙扎的呼吸聲摻雜其中,她登時臉色一變,一腳踹向屋門。
咚的一聲,屋門大開。
屋內空空蕩蕩,沒有人影,只有幾個凳子倒在地上。
蘇正陽正奇怪道:“院衛說,菘藍從被免職之后就一直沒有出來,人呢?”云琛已抬頭望向高高的房梁——
還有用脖子在上面蕩秋千、正垂死掙扎,發出類似小狗哼唧聲的菘藍。
她拿胳膊肘搗搗蘇正陽,用下巴指了指:
“你妹在那呢!”
順著云琛示意的方向望去,蘇正陽驚呼一聲,飛身跳上房梁,將已經開始翻白眼的菘藍救下來。
菘藍深吸兩口氣,開始劇烈咳嗽。
蘇正陽扶著她,心疼又驚異:
“不過是個女官職位!免就免?!何至于如此想不開?你還有我和爹爹,何愁將來?!”
“咳咳咳……別………別……”菘藍嗓音嘶啞,咳嗽不停,說不出完整的話。
云琛提著一杯茶走過來,一邊將茶遞給菘藍,一邊“嘴替”開口:
“她想說‘別管我,讓我死’。對吧?”
菘藍瞪著云琛,一把打開茶水,掙扎著推開蘇正陽,又去摞凳子,抓住白綾往脖子上套。
“菘藍你?!”蘇正陽將菘藍從凳子上拽下來,菘藍就再次爬上去。
反反復復,蘇正陽氣得差點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