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們哭著哭著,一扭頭,見花絕直勾勾地看著幾人,嚇得眼淚全憋了回去,差點叫出聲。
一個醫女擦擦眼淚,趕忙上前扶花絕:
“你傷得重,躺著別動,我給你端藥來,你現在應當連拿碗的力氣都沒有,快躺著。”
花絕擺擺手,自顧站起身,打了兩個晃才站穩。
“水……”他只有力氣說這一個字,而后從醫女手中接過水碗,猛喝了幾大口。
不顧醫女的勸阻,他忍著身上各處劇痛,捧住胸口被箭矢貫穿的傷口,慢慢將霍幫黑色的親衛服制穿好,重新束好腰帶。
猶豫了片刻,他又拿過云琛標志性的粉清色衣袍和少將銀鎧甲穿上,將頭發束成云琛的模樣。
花絕長得有兩分像霍乾念。
作為霍家人,他既有自小錦衣玉食與詩書騎射養出的矜貴和傲氣,也有做護衛多年浸染的一身耿耿之氣。
云琛粉清色的袍子襯得他臉色愈發蒼白明凈,近乎女子的束發讓他顯得有些滑稽,與他一身英武氣質格格不入。
云琛雖身量高挑,但到底不及男人身長肩寬,她的鎧甲都是量身而制的,花絕穿起來太小,箍得渾身傷口發緊,疼得他直冒冷汗。
沒辦法,他只得將云琛的鎧甲拆成兩半,中間用細繩繞固,總算寬松了些。
做完這些,花絕已累得氣喘吁吁,身上許多處傷口都崩裂滲血。
他坐在榻邊休息,仔細看了會兒云琛的臉,聲音嘶啞地對醫女道:
“勞駕,有胭脂水粉嗎?”
當看著花絕這個大男人開始描眉畫眼的時候,醫女們既驚訝又不解。
只有榻上昏迷了整整兩日的云琛艱難醒來。
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皺眉望著花絕,用眼神拼命阻止。
她不像花絕聽到那么多,光聽到醫女們說的最后一句“黑鱗騎兵要‘云琛’換‘霍阾玉’”。
只看了花絕一眼,云琛就完全知道花絕要干什么。
她用盡全力掙扎,卻只能微微偏頭,嘴里發出輕輕的呼氣聲。
花絕收拾完畢,用帕子充作女子面紗試了試,而后走到云琛榻前蹲下,展開蒼白的面容,笑看著她。
“如何?像不像你?”
云琛不停地搖頭,眼神從焦急變得哀求,嘴里斷斷續續吐字模糊地說,
“拿我換……”
花絕抬起手,佯裝要打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