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看到自己此刻無論如何也無法平復(fù)的劇烈心跳。
葉擎天在距離床榻三步遠(yuǎn)的地方停下了腳步,他看著柳知意那張蒼白中透著不自然紅暈的臉,沉默了片刻。
“既是病了,就好好休養(yǎng)。”
“太醫(yī)院那邊,朕已經(jīng)打過招呼,會用最好的藥。”
“你父親柳尚書,為國立功,朕不會虧待他的女兒。”
他的話語聽似關(guān)懷,卻更像是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例行公事。
“謝……謝陛下恩典。”柳知意垂下眼簾,聲音微顫。
“嗯,歇著吧。”
葉擎天說完,再沒有多看她一眼,轉(zhuǎn)身便帶著人離開了。
沉重的宮門再次關(guān)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柳知意緊繃的身體,在這一刻才徹底癱軟下來,冷汗早已浸透了她的寢衣,整個(gè)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般。
她活下來了。
……
與此同時(shí)。
地道之內(nèi),一片漆黑。
葉天連滾帶爬,一路狂奔。
這條地道是他花費(fèi)了巨大的代價(jià),秘密修建而成,從他的東宮書房,直通云華宮的床底。
本是偷情的捷徑,此刻卻成了他唯一的生路。
黑暗、潮濕、壓抑。
他能聽到的,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聲和如同擂鼓的心跳聲。
父皇那平淡卻充滿殺伐之氣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屈辱、恐懼、憤怒,種種情緒在他心中交織。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光亮。
葉天推開盡頭的暗門,踉蹌著滾進(jìn)了自己的書房。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靠在墻壁上,過了許久,才從那極致的恐懼中緩過神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衫不整,滿身塵土,狼狽得像條狗。
他走到桌邊,拿起茶壺,也不管是冷是熱,對著壺嘴就猛灌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