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行進了約莫一炷香后,另一人借著解手的機會,從路邊撿起一塊石頭,看似隨意地丟在了草叢里。
但葉玄看得分明,那塊石頭的顏色和形狀,與周圍的石子截然不同。
他們在留記號。
葉玄的心中,一片雪亮。
葉擎天那只老狐貍,絕不會用這種粗劣的手段來派人保護自己。
那么,這些人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是葉天的人。
他們不是來保護他的,而是來確保他這條“死狗”,能被準確無誤地送到屠宰場。
在他們的身后,必然還跟著一支真正的“行刑隊”。
太子,是想讓他在路上,就“意外”死掉啊。
想明白這一點,葉玄非但沒有絲毫緊張,反而覺得有些可笑。
葉天啊葉天,你終究還是這般沉不住氣。
也好。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將所有的氣息都收斂起來,重新變成了那個虛弱不堪、任人宰割的廢皇子。
就讓你們以為,我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吧。
北上的路還很長。
這荒郊野嶺,正是殺人埋骨的好地方。
就看,到底是誰,埋了誰!
囚車繼續(xù)前行,碾過荒涼的官道,發(fā)出單調而壓抑的聲響。
很快
夜,深了。
風,也冷了。
北境官道旁的荒野上,一堆篝火“噼啪”作響,驅散著有限的黑暗,卻驅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二十名押送的官兵圍坐在篝火旁,一個個垂頭喪氣,滿臉晦氣。
“他娘的,這鬼天氣,凍死個人!”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兵痞往火堆里扔了根枯枝,狠狠地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