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那只因常年握刀而布滿老繭的、微微顫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城墻上那冰冷而堅硬的青磚。觸手冰涼,一如他此刻的心情。他想起了當年初到遼東時的意氣風發,想起了寧遠城頭的浴血奮戰,想起了那些戰死在自己身邊的袍澤兄弟,想起了自己對先帝許下的“五年復遼”的誓言……
“回來了……兄弟們……我們……終于回來了……”
他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充滿了無盡的滄桑。
就在這時,城樓之上,一面代表著后金政權的殘破杏黃龍旗,被一名明軍士兵猛地扯下,狠狠地扔到了城下。隨即,一面嶄新的、巨大的、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大明日月山河旗,在數十名士兵的奮力拉扯下,迎著遼東凜冽的寒風,冉冉升起!
當那抹熟悉的紅色與黃色,重新飄揚在沈陽上空的那一刻,一縷金色的陽光恰好穿透云層,灑在了旗幟之上,也灑在了袁崇煥那張布滿淚痕的臉上。
他再也支撐不住,這位在沙場上流血不流淚的鐵血宿將,背靠著城墻,緩緩滑坐于地,將頭埋在雙臂之間,壓抑了半生的情感,在這一刻,化作了痛徹心扉的哭聲。
數日后,楚逸的御駕,在萬軍簇擁之下,正式進入沈陽城。
他沒有選擇入住那座被后金鳩占鵲巢的皇宮,而是下達了一道莊嚴的命令。
在后金所謂的“大政殿”前,那象征著他們竊國權柄的廣場之上,明軍士兵清空了場地,設立起了一座巨大的香案。楚逸親率孫傳庭、袁崇煥等全體在遼文武百官,身著最肅穆的玄色朝服,站立于香案之前。
楚逸親自點燃三炷比手臂還粗的巨香,插于鼎內。青煙裊裊,直上云霄。他整理衣冠,神情肅穆,對著南京紫禁城的方向,對著大明歷代先祖的牌位,行三跪九叩之大禮。
禮畢,他緩緩起身,接過身邊侍從官遞來的擴音器,聲音通過廣場上早已架設好的高音喇叭,傳遍了整個沈陽城,也仿佛穿越了時空,響徹在天地之間。
“不肖子孫,大明皇帝楚逸,謹以至誠,祭告于太祖高皇帝、成祖文皇帝及列祖列宗之靈前!”
“自萬歷四十六年,建州女真酋首努爾哈赤叛亂,次年,薩爾滸之戰,我大明數萬將士喋血沙場!而后,沈陽失,遼陽陷,廣寧破!遼東百萬里沃土,淪于敵手!百萬漢家兒郎,或死于屠刀,或淪為奴隸!此乃我大明開國以來,未有之奇恥大辱!亦是朕與億萬軍民心中,寢食難安之切膚之痛!”
“朕,自登基之日起,便立誓,必將雪此國仇,復我河山!今,朕親率六師,以雷霆之勢,興吊民伐罪之兵!于寧遠城下,一戰功成!陣斬敵酋皇太極,盡殲其八旗主力!”
“如今,王師所向,遼陽已復,沈陽已克!遼東百萬里失地,已盡數光復!建奴百年之國祚,已徹底斷絕!其偽都,已為我大明鐵蹄踏平!”
“以此赫赫之功,以此煌煌之捷,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靈!告慰數十年來,慘死于建奴屠刀之下的百萬軍民忠魂!”
他的聲音越來越激昂,如同雷霆滾滾!
“朕今日在此立誓!大明江山,寸土不讓!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凡犯我強明者,雖遠必誅!!”
“雖遠必誅——!!”
在場的所有文武官員、三軍將士,無不熱血沸騰,血脈僨張!他們齊刷刷地跪倒在地,用盡全身的力氣,發出震天的山呼:
“陛下圣明!大明萬年!雖遠必誅!!”
……
祭告儀式剛剛結束,北方的追擊部隊便通過無線電,傳來了最后的捷報。
多爾袞率領的數千殘部,一路向北,逃至極北苦寒的黑龍江流域。他們本以為,在這冰天雪地、人跡罕至的絕域,可以茍延殘喘,以圖東山再起。但他們做夢也想不到,追擊他們的,是一支他們認知之外的、來自地獄的幽靈部隊。
那是隸屬于皇家特種作戰部隊的“雪狼突擊隊”。他們駕駛著一種由系統出品的、可以在深可及膝的雪地和冰面上以時速八十公里高速行駛的白色“陸行舟”(雪地摩托),身穿純白色雪地偽裝服,頭戴防風鏡,手持加裝了瞄準鏡的“暴風”系列自動步槍,如同冰原上的鬼魅,死死地咬住了后金殘部的尾巴。
在一處名為“望祭山”的狹長河谷中,精疲力竭、凍餓交加的后金殘部,被這支神兵天降的部隊,以一個完美的鉗形攻勢,團團包圍。
面對著那些在雪地中神出鬼沒、槍法精準得可怕的“白魔鬼”,后金最后的勇士們,連沖鋒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密集的彈雨成片成片地掃倒。
豫親王多鐸,身中數彈,死狀凄慘。睿親王多爾袞,在眼見突圍無望之后,發出一聲絕望的悲鳴,拔刀企圖自刎。然而,他剛剛舉起刀,手腕便被一枚精準射來的子彈擊穿,佩刀當啷落地。下一秒,一名如同獵豹般撲上來的特戰隊員,用堅硬的槍托,狠狠地砸在他的后頸上,將其干脆利落地砸暈過去。
至此,愛新覺羅氏的核心皇族,被一網打盡。后金,這個竊據了遼東數十年的偽政權,從法理到事實上,徹底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