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予不假思索,拒絕:“不可。”
檀麓不解,“在這里審,和回京審,區別應該不大。”
沈天予薄唇微啟,“我們不撤,是為了讓本島警方看到我們的決心。若我們撤了,他們就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邪教背后那位眼見沒事,會繼續暗中扶持新的邪教勢力。一個盛魄倒下去,會有千萬個盛魄爬起來。邪教煉蠱用死尸,用活人,用未成型的胎兒。我們一撤,日后得死多少人?你算算。”
檀麓覺得這人胸懷很大,但是不適合做官。
自古以來,慈不掌兵,義不經商,仁不當政,善不為官,亙古不變。
沈天予不撤,他也沒法撤,否則出了意外,元峻會怪罪。
本地有暗勢力背景的那幾位巨富,其實檀麓已經派人查清楚。
但是盛魄不指認,沒法立案,更沒法抓人。
又過了五日,盛魄已經被疼癢酸澀咸折磨得酷似骷髏,進食都沒法進,只能吃點流質食物,靠輸液維持生命體征。
可他仍然不肯交待。
別說檀麓、戚剛、易毅沒見過這么難啃的骨頭了,沈天予也沒見過,整個當代史都沒有。
抓邪教中人用了沒幾天,審卻審了這么久,且一直審訊無果,軍心難免浮躁。
尤其檀麓情緒已經露出些微不耐煩。
他手下人也都是擅長察言觀色之人,揣摩出他心中所想。
這天沈天予回至酒店,同獨孤城商議。
再折磨下去,盛魄會死。
可是不折磨,盛魄更不會交待。
獨孤城道:“觀盛魄面相,不是短命之人。再撐一兩天,如果還是不行,就給他解了。若他死了,來的這幫人都要受牽連。”
沈天予垂在身側的手徐徐握成拳。
這就是他一身本事,卻不想走仕途的原因,凡事要走程序,顧忌太多。
他所信奉的大道大義,反倒成了不重要的東西,江湖快意恩仇,更是不可能的事。
又撐了兩天,盛魄仍然不肯招。
他五臟六腑已經出現衰竭,沈天予只得給他服了解藥。
當晚,他在獄中醫院看守盛魄一整夜。
次日一早,沈天予回到酒店休息。
剛睡沒三個小時,他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
他迅速摸到手機,接聽。
手機里傳來戚剛的聲音,“沈公子,盛魄逃了!”
沈天予耳中嗡鳴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