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捕頭斜了眼旁邊分成了兩堆的銀兩。
一堆很少,多數以銅板為主,算上些碎銀子,估摸著只有小幾兩。
而另一堆則都是銀子,起碼有上百兩。
那小幾兩是按照正常的大玄律法需要收到的稅款,但后者,則是縣衙私自設立的項目征收上來的。
前者入公庫,后者進縣太爺腰包,多少年來都是如此。
趙捕頭曾經很羨慕,但是此刻的他面露不屑之色,“師爺,我不跟你瞎掰扯了,趕緊給我寫個批文和告示。”
“行,你說。”師爺習以為常地攤開竹簡,拿起了毛筆。
但當聽到這次是要給人死刑的時候,師爺皺了下眉,提醒道:“這得由縣太爺親審定案,還要將案子發給郡守核驗,若是……”
趙捕頭打斷道:“咱就別勞煩縣太爺了,以前怎么弄,現在照樣怎么弄就是。”
師爺微微搖頭,“可這畢竟是死刑,人命關天,萬一……”
“沒有萬一,”趙捕頭再次打斷,并且從懷里掏出個大銀錠放到師爺面前,“要砍頭的不過是個普通農婦,命比狗賤的那種,不可能節外生枝。”
師爺思索片刻,把銀錠收了,不再多說什么,提筆便開始寫。
就在這時——
“頭兒!不好了!”一名捕快慌慌張張跑進來,“秀梅不見了!”
趙捕頭愣了下,“什么叫不見了?”
捕快磕磕巴巴說:“我們……剛才去、去牢房提人,結、結果牢頭說……說秀梅不知道什么時候溜走了。”
“放屁!”趙捕頭瞪眼道,“一個大活人關在死牢里,怎么可能溜走?!”
捕快擦著冷汗說:“可……確實就是……不見了啊。而且昨天還有一個女的,后邊也跟秀梅關在了一起,都……都不見了。”
“我去看看!”趙捕頭臉色瞬間陰沉。
等他來到牢房,只見牢頭一張臉比吃了大糞還難看,站在死牢的門前,盯著鎖一動不動。
而死牢當中,確實空空如也。
“里邊的人呢!什么時候溜掉的?!”趙捕頭勃然大怒,沖過去一把揪住牢頭的衣領,“你他娘的是怎么當的牢頭?你的獄卒都是飯桶嗎?!”
牢頭眼里浮起一絲恐懼之色,“趙捕頭……這事兒很奇怪,我懷疑……懷疑是鬧鬼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趙捕頭氣得掄起巴掌就要扇人臉上。
牢頭急忙往死牢門前一指,“不信你自己看啊!如果不是鬧鬼,這個怎么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