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抄起走廊里的滅火器砸向門鎖,“哐當”一聲,鎖芯崩裂,門終于開了。
房間里干凈得過分,床鋪鋪得整整齊齊,床單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梳妝臺上的護膚品擺得一絲不茍,口紅按色號排列得整整齊齊,仿佛主人只是出門散步,隨時會回來。
這不是整潔,是刻意的抹去。
“周正揚!”
“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他拉開衣柜,母親的衣服掛得筆直,跟往常一樣,每一件都套著防塵袋,按季節和顏色分類得清清楚楚。
母親去哪里了?父親去哪里了?周公館里的傭人們又去哪里了?
衣柜里鑲嵌著保險箱,母親日常所佩戴的首飾就放在那里。
周重光打開保險箱,保險箱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一行人離開得并不匆忙,或許是早有打算。
他沮喪的坐在床上,如果那天,自己再勇敢一點、再堅持一下,把母親帶走,該多好。
床頭柜上,放著一個相框,里面是他大學畢業時的照片。
那時他穿著學士服,笑得一臉燦爛,母親非要擺在床頭,說看著就安心。
他拿起相框,指尖觸到相框邊緣時忽然一頓——背板似乎比尋常松動些。
他捏住相框兩側,拇指用力頂向背面的卡扣。
一張折疊的素色信箋從背板與相框的縫隙間滑了出來——
上面是母親秀娟的字體。
“重光,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母親已經離開了。”
“母親今天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才發現自己一生都活在巨大的騙局里。”
“你父親用我來威脅你,他說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就不敢輕舉妄動,不敢去查那些骯臟事。”
“我不能成為你的枷鎖,更不能讓你為了我,放棄心里的正義。”
“那些孩子太苦了,你要替他們討回公道。母親這一輩子,都活在你父親的陰影里,擔心、懦弱、感性”
”但我兒子不一樣,你正直,勇敢,母親為你驕傲。”
“別難過——錄音筆我用保鮮袋裝著,藏在馬桶的水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