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平的屋子,沒有家具的裝飾,確實空蕩了點,但看著前廳上,擺了幾張干凈的半舊桌椅,和地上幾個嶄新的開水壺。
就明白,這些大概是鄰居們打掃完后,熱心添置的。
任麗珍嘆了口氣:“作為新房實在是太簡陋了,正好我們去鎮上吃晚飯,剛好逛逛買一些回來?!?/p>
見酆塵想要拒絕,她拍了拍鼓鼓的小挎包:“紅包管夠,正好拿來添置家具,而且這本就是身為當媽的該做的,是媽的心意,你們小夫妻就別媽客氣了?!?/p>
剛從二樓看完回來的酆欣,一把挽住任麗珍的手,舔了舔干澀的薄唇,“媽,順道給我買點小零食吧?!?/p>
剛剛見孟遙分糖的時候,她就眼饞得很,要不是怕自己被嘲笑,跟小屁孩搶糖吃,她早就沖過去了。
此時,孟遙變魔術般,手邊遞過一顆大白兔奶糖,“給,特意給你留了一顆。”
兩人明明就差四歲,不知為何,總覺得孟遙身上隱隱透出的氣質,像極了年長者。
這是任麗珍內心一直隱藏的感覺。
酆欣等不及地往嘴里塞去,上前環抱住孟遙的脖子,“嫂嫂最好了。
等會到了鎮上可千萬別跟我媽客氣,想買啥盡管挑!”
任麗珍佯裝惱怒,白了她一眼:“你可真是媽的好大兒,這么快就向著你嫂嫂了。”
樓下三人聊得甚歡,全然沒有發現,酆塵已經默默地上了二樓,落寞地站在二樓的涼亭里,眼神傷感地望著遠處的家屬院。
這個房子,其實他收得并不安心,在他心里,一直都覺得,自己今天能夠活著站在這,擁有現在的一切,都是手下的戰友們用生命換來的。
他的愧疚,從他在醫院里清醒來的那一刻,就占據了自己全部的身心。
只是,他偽裝得很好,若不是十分心細的人,幾乎看不出他那顆即便飲下整個靈水湖下,也無法療愈的受傷的心靈。
他自責地低下腦袋,含在眼眶里欲滴的眼淚,不難看出他隱忍的有多辛苦。
那些死去的戰友,會埋怨自己嘛?
自己不但活著回來,還自私地享受著功勛和福利。
悄然沒發覺,背后響起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阿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