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姨娘露出滿意的笑容,伸手拍了拍一旁斜躺著的陸明雪道:
“這下你該解氣了吧。”
陸明雪氣色見好,但頭發卻不是一天兩天能長出來,眼神透著瘋狂的恨意。
“她死十遍都不足以泄我恨。”
蕓姨娘淡定地喝了一口參茶,覷她一眼,嘆道:
“跟你說的利害,你是半點沒聽進去,什么心思都往臉上放。”
陸明雪從小到大從未吃過虧,受過最大的委屈就是讓人奪了處子之身這事,有苦說不出,因而將心中難言的憤恨轉移到了陶芙身上,半點都不想遮掩,破罐破摔道:
“反正我都是個失貞的人了,哪里還有什么前途,左右等著被父親隨意許了人作妾,我還在乎什么!”
蕓姨娘聽自己千嬌萬寵的女兒半啜泣的聲音,心里像吃了蒼蠅似的憋屈難受,將她攬在懷里,強自忍耐地安慰:
“說什么渾話,即便不能嫁入沈家,那也不會輕易將你許了人做妾,最起碼也要做人正妻,咱們有的是本錢,不愁沒好姻緣。”
陸明雪聽了趴在蕓姨娘身上哭的梨花帶雨,令人心碎,發泄了一通,才稍覺安慰。
掐著時間,蕓姨娘遣了畫眉去看看二郎院子里的動靜。
陶芙拿著香譜琢磨了幾日,得了理論,便想實踐,于是走去陳大夫那打聽。
“陳伯,這蒸餾之物市集上可有賣?”
陶芙翻開《陳氏香譜》,遞到陳大夫面前。
陳大夫接過書一看,又看了看書名,神情疑惑,想了片刻便明白定是家中那個無所事事的兒子買來的雜書與他的混一起了,他笑了笑將書拿開:
“這個小娘子問錯人了,老夫對這個一竅不通。”
陶芙本也覺得奇怪,只是心存僥幸來問一問,見陳大夫果真不懂,充滿希冀的眼眸瞬間熄滅,沒多久就提起精神道:
“那奴婢再找人問問。”
她將書捧在心口,灰心告辭。
陳大夫恍惚想起自己兒子在家中喜愛搗鼓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想必知道些什么,便喊住陶芙走過去道:
“下次回去探親時,容老夫回去問問,興許犬子懂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