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所有壓力都回到了永安帝身上。
允,還是不允?
允了,等于承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庶子能擔此大任,也等于輕輕放過了鎮北王府的滔天大罪。
不允?
秦淵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他若拒絕,倒顯得他這個皇帝心胸狹隘,為泄私憤而罔顧國家安危了。
永安帝的視線在林程延和秦淵之間來回移動,眼神晦暗不明,無人能猜透他心中所想。
而跪在地上的林程延,眼簾低垂,掩去了眸中所有算計與鋒芒。
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棋局,已經活了。
金殿之上,帝王的威壓如山傾倒。
永安帝的指節在龍椅扶手上緩緩摩挲,那金龍的雕刻,冰冷而堅硬,一如他此刻的心。
秦淵這個老匹夫!
林程延這個小雜種!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配合得天衣無縫,竟把他這個天子逼到了墻角。
允了他,皇家的顏面何存?
鎮北王府犯下如此通天大罪,僅僅是換個兒子出征就能輕輕揭過?
那這天下,豈不成了他林家的天下!
不允?
秦淵的話像一頂大帽子,嚴嚴實實扣了下來。
罔顧國家安危,心胸狹隘……這幾個字,任何一個皇帝都擔不起。
更何況北疆戰事火燒眉毛,十萬火急的軍報一日三封,再拖下去,丟的就不是臉面,而是江山了。
永安帝的目光,如同鷹隼,死死釘在林程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