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林在虎一言不發(fā),將自己關(guān)在書房。
他盯著墻上掛著的那副猛虎下山圖,虎目圓瞪,煞氣逼人,可他現(xiàn)在,卻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
不甘心!
他絕不甘心就這樣被一個野種踩在腳下!
忽然,一個塵封多年的名字,躍入他的腦海。
征南大將軍,王凱南。
那是他年輕時兵法上的師傅,一個真正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軍中宿將,雖已告老還鄉(xiāng),頤養(yǎng)天年,但門生故吏遍布軍中,影響力猶在。
當(dāng)年,王凱南最看重的就是他。
或許……老師那里,還有一線生機(jī)!
這個念頭一起,便再也無法遏制。
林在虎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兇光,他猛地起身,對著門外大喝一聲。
“備車!去城西王老將軍府!”
王老將軍府邸坐落在城西一隅,遠(yuǎn)不及鎮(zhèn)北王府的氣派。
馬車停穩(wěn),林在虎甚至沒等下人放好腳凳,便一步躍下,整了整衣冠,親自上前叩響了那扇大門。
通報之后,他被引入一間簡樸的正廳。
廳內(nèi)陳設(shè)簡單,唯有正墻上懸掛的一幅邊關(guān)地圖,上面用朱砂密密麻麻標(biāo)注著各種記號,彰顯著主人未曾磨滅的軍旅之心。
不多時,一個身形略顯佝僂、滿頭銀發(fā)的老者在仆人的攙扶下緩緩走出。
他身著一身尋常的布衣,面容清癯,唯獨(dú)那雙眼睛,雖染上了歲月的渾濁,偶爾開合間,卻依舊能看到一絲鷹隼般的銳利。
正是征南大將軍,王凱南。
“老師!”
林在虎搶上兩步,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大禮。
王凱南擺了擺手,示意仆人退下,自己則慢慢走到主位坐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坐吧,你我?guī)熗剑瑹o需多禮。”
林在虎坐下后,先是醞釀了一下情緒,隨后才開口,將自己在戶部遇見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下。
“老師,您是看著我長大的。如今我鎮(zhèn)北王府遭此大難,那野……那林程延小兒,仗著陛下的寵信,要將我父子二人逼上絕路!”
王凱南終于有了動作,他將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頓,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茶水濺出,在他手背上留下濕痕。